谢清影一曲舞罢,现场一片叫好之声。
谢清影重新站在太后面前,面上带着得意的神色。舒太后笑着点点头,不由得夸赞道:“果然是名不虚传,人人都称赞的‘舞圣’这技艺真是人间难得,天上少有,今天大家都有眼福了。”太后说完吩咐边上的小宫女送去赏赐。
谢清影跪下谢恩,再起身的时候,忍不住用眼角去瞟皇上百里皦,见对方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中的得意更甚。她拿着赏赐兴冲冲地回到座位,心中因着刚刚压着的那股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这个时候江寂突然站起身,走到太后面前跪下来,也请求告退。他这刚刚一跪,江薏菱立刻跟着过来,也跪在一边,那意思是打算和自己爹爹一起请退。
看着江寂跪下,还没等太后说话,皇上百里皦先开口说道:“江大人,您急着回府做什么?今儿给太后拜寿,大家高兴,正应该多待一些时辰,就是天色太晚了,你也可以留宿在宫中,往日里我们批折子,你也在宫里住过,那间屋子还一直给你留着,你着急回去有什么事?”
“小女身子弱,天晚吹不得风。”江寂不想和这些人多相处,心里急着回去,竟然把江薏菱推出来当挡箭牌。
“这个容易。”百里皦回身吩咐道:“去给江小姐拿一件鹤氅过来,再拿个小手炉。”转身又对着江薏菱说道:“如果江小姐觉得累了,太后早已为各家小姐准备了静室,可以先去休息。”
江薏菱不答话,反正跟在自己老爹后面跪着,有什么话自有父亲出头。
“多谢陛下和太后盛情。只是今日是太后寿辰,我们不好留宿在宫中多添麻烦,还是请太后和皇上允许,微臣先行告退。”
“这也好。”舒太后原本就不喜欢江薏菱,对江寂也无甚好感,既然他们自己主动要求离开,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她又说:“哀家听闻,江大人还有一个小女儿,怎么不和爱卿一起回去么?”
“臣正要请旨。”江寂说着转头看向一边坐着的小女儿江薏芒说:“薏芒,过来和太后、陛下请旨,准许我们一同归家。”
江薏芒坐在那里,满脸的不情愿。她今天可是特特盛装打扮前来参加宴会的,看到自己姐姐又缩在角落里,她满脸鄙夷地蹭到前排就坐,时不时地就插上一两句话,就盼着在皇上、太后面前露个脸,留下深刻印象,以方便自己日后进宫。
她深知,爹爹多偏心姐姐,对自己一向不满,这一次要是能在皇上面前露个脸,留下一个好印象,日后进了宫做了娘娘,定会让爹爹刮目相看,还愁不压过江薏菱一头去?正是存了这份心思,她可不愿早早退席,就算看到自己老爹和姐姐跪在那里,依旧装着不知道,不动地方。心里正盘算着,谢清影跳个舞就让大家都记住了,那自己一会儿要表演点什么节目呢?是弹个琴,还是唱个曲子,不曾想亲爹竟然点名让自己退席,这真是心里老大一个不愿意。
可是再不愿意,面对自己爹爹的呼叫,也不能不理会,只能撅着嘴巴,站起身走到江寂身后,一起跪下去。
舒太后看了看,一挥手说道:“退下吧!”
“这,太后——”皇上百里皦明显不愿意,可是太后发话了,他又不能驳回,只能看着江寂父女三人磕头之后,转身离开。
“江大人!”百里皦突然叫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几个健步冲过去,一拉江寂的袖子,说道:“朕送爱卿出去。”
“陛下!”江寂本想退却,可百里皦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扯着他的袖子便往外走。
“皇上——”舒太后在后面喊了一句,百里皦装作没听到,依然扯着江寂往外走。
“你们几个都跟着,别让皇上摔了。”舒太后对着身边的几个小太监说道。
那几个小太监慌忙跟了上去,却也不敢跟的太近。皇上和江寂在前面走着,江薏菱和江薏芒跟在他们身后,后面是几个小太监。
这后花园离着门口确实有一段距离,再加上百里皦年纪尚幼,还未娶后封妃,这皇宫之内很是空旷。偌大的宫殿之内,也不过是住了他们母子,再加上两个太后。即便是各宫之内都安排了不少太监宫女值守,却依然显得人气不旺。再加上今天又是太后寿辰,小宫女、太监们都贪恋看热闹去了,沿途的人越发的少起来。
这几个人一路行来,甚是清冷,连脚步声都重了很多。
“江大人,你答应过我的。”百里皦一边走一边抱怨着:“你答应过我今日陪我留在宫里的。”
“陛下,微臣确实身体乏力,难以为继,还望陛下体谅。”江寂说着话,竟然还停住脚步做了一个揖。
百里皦扯着他衣袖的手有空,回头去看他,还在那行礼呢。
“啊呀, 好啦,好啦!江大人你不要这么多礼,大家又不是外人。”百里皦说着瞥了江薏菱一眼,紧走几步,又扯起江寂的衣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不必和你讲了多少次了么,江大人在朕面前不必这么多礼,朕不会怪罪你的。”
“臣惶恐!”江寂说着又要施礼,被百里皦一把拉起来。
“姐姐,这里好静啊,又没个人,我,我害怕。”江薏芒看着周围这几个人,是个难得的和皇上亲近的机会,她想着一定要做点什么,好让皇上对自己有个印象,便主动开口与江薏菱说话,一边说着还一边用眼睛瞟百里皦。
“莫怕!”江薏菱说着,去拉她的手,依旧不多话地跟着往前走。
“是啊,不要怕,有朕在这儿,怕什么。”百里皦说着还回头看着她们姐妹俩笑了笑。
江薏菱低头不语。江薏芒却抬头看着百里皦羞怯的笑了笑。
“江大人真真好福气啊,两个女儿都这么漂亮。”百里皦和江寂开了一个玩笑。
“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托你的福,不能早点嫁人。”江寂心里想着,倒是没说出口。
百里皦又笑了笑,还想再说什么,猛然间感觉面前站了一个人。冷不防吓了一跳:“什么人?”他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