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胖敦敦的中年男合拾上前,“老纳便是。”
“你这庙里和尚、小沙弥连杂役都在内多少人,把花名册拿来。”
“是,大人。”
老和尚身边小沙弥把花名册递给了白朗,他翻了一遍后才把它递给主人。
裴景宁亦垂眸翻阅。
白芒庙连主持在内登记在册的一共有二十九个人,包括和尚与杂役。
今天晚上因路途远留宿的五家,其中一家便是滕冲,另一个是小娘子差点被掳走的何家,何小娘子是翰林院何翰林的庶长女,因为给姨娘祈福才来的。
另外三家分别是京兆尹主薄家婆媳几人、某酒楼妯娌、某绣坊几个工友,都是听说白芒庙灵光才来的。
裴景宁带人先问了何小娘子。
“那黑衣人是如何掳的你?”
裴景宁作为长公主之子,在京中久负盛名,是全京城小娘子心中的最佳良婿,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找人打听能不能保媒。
翰林院也是有身份的人家,但何小娘子是庶女,根本没机会,但这不防碍她看到裴景宁时惊为天人,只一眼便惊艳了她整个人生,早就激动到大脑宕机,傻傻的望着裴景宁。
白朗只能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目光,“何小娘子,那黑人从哪里冒出来掳你的?”
小娘子失态的样子实在丢人,嬷嬷忍不住捏了一下小娘子的胳膊,她疼的终于回过神,“我……”她想了一下,“难得来山中拜佛,惊觉山中月亮都比京城的圆,便站在院中看月,也不知从那冒出个黑衣人,从墙上飞下来就抓我,幸好当时身边嬷嬷丫头都在,他们拽住了我,我们大呼救命,寺中的大师们便出现了,替我们赶走了黑衣人。”
杨福全接着说道,“叶哥还到她院子里,说有什么帮忙的尽管叫我们,然后,我们就出去了,又遇到黑夜人逃到前面大雄宝殿,就跟了上去,从侧门进大雄宝殿,就在商量怎么抓黑衣人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阵烟雾,等我挥手散去烟雾时,发现叶哥不见了……”
说到这里,杨福全又梗住说不出话了。
这时,一个年青的和尚合拾上前,“当时,黑衣人被我们师兄弟几次缠住不得脱身,便转身一扬手,然后就出现了很多烟雾,我们几个被熏的眼都睁不开,睁开时,我们软倒在地,就见这位小兄弟各个铜像挨个的找凶手。”
他似无奈般感慨,“这一年多以来,我们这里已经有五六个小娘子被黑衣人掳走了。”
什么?滕冲大叫:“为何不报案?”
住持长叹一声:“阿弥佗佛,我们已经报到留陈县衙了。”
直到这时,滕冲等人才知道这个山头已经在留陈县境内了,那也是京畿一带,“大人,都快一夜过去,是不是……”
他不敢再说下去。
裴景宁静静的立在凌晨拂晓中,启明星慢慢沉落下去,东方渐渐放亮。
五六个小娘子不见了。
裴景宁身量欣长,站在一众人面前,鹤立鸡群,他微昂头,俯视着面前一众人,目光如雷似光一一扫过去。
墨松从侧门进来,附到他耳侧:“刚才搜了一遍,一切看着正常。”
裴景宁目光停留在住持身上,“身份凭引拿出来。”
住持愣了一下,抬眼。
目光与大理寺少卿对上。
胖胖的脸颊突然挤成一堆,笑道,“是,大人。”
转身让服伺的小沙弥去拿,“就在我的香袋里。”
明明没有刀枪剑影,小沙弥还是感觉到了杀气,小腿一抖一索,“是,住持。”
胖和尚是个好公民,还拱手问,“大人,还需要老纳怎么配合,麻烦一一道来,老纳尽所能与大理寺合作抓到黑衣人,还我北芒寺一个清静的佛门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