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彩还想再说点什么,谢丽斐和王彦鹏两人一起走了,留下他们坐在那里。程南植看了她一眼,然后问,“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也不用单独再请你吃饭了。”
章彩笑着说,“你就拿一杯热饮替代一顿饭啊?是不是太抠了。你领了多少奖金?”
程南植说,“你工资的一半,等你转正的时候,我就能领到。”
章彩说,“看来让你请一顿饭,你也还有很多赚的。”
程南植说,“那你要努力,要不然我今天还要赔一杯热饮。”
章彩说,“人力资源一努力,恐怕你的福利就要跟着削减,我觉得我还是躺平一点比较好。”
程南植笑着说,“你对人力资源的理解还停留在资本主义早期阶段吧?怎么能老想着克扣员工工资福利呢?现在流行的方式是激励员工的创造性。”
章彩也笑着说,“你还懂挺多的,你不是学理科的么?”
程南植说,“理科也要学政治课啊,尤其是初中。什么羊吃人啊,什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还有什么利润不同于剩余价值啊。”
章彩说,“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么多?”
程南植说,“其实啥也不记得了,只是能想到这些概念而已。真正有印象的就是资本家剥削工人的那部分,好像有个什么延长劳动时间变成提升劳动强度。”
章彩说,“嗯嗯,有没有感觉到这些概念好像变成了我们的条件反射?”
程南植说,“是么?你真的不要喝点什么?大冷天的。”
章彩说,“喝点也行,但是无功不受禄,我总不好意思白拿别人的好处吧。”
程南植说,“就一杯水,碰到了就请一杯,不要想那么多。要不你帮我看看车,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章彩说,“我觉得车都差不多啊,有的好看一点,有的好开一点,还有什么要考虑的?”
程南植说,“你看车就这么简单么?车的性能会涉及到很多参数的。你说的是一方面,同时还要考虑车的性价比。”
章彩笑着说,“你要这么说,我就帮不了你了。那你还请我喝奶茶么?”
程南植说,“你可以假装帮一下,推荐一下你喜欢的车型就行,奶茶我都下单了。”
章彩说,“这很好办,那我自己根据自己的感觉选一下。是不是看车了,你以后还要去试一下?到时候我也可以陪你去,给你提供乘坐感受。”
程南植说,“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车不仅是自己开的,还要家里人坐着也舒服。请你去体验,是不是还得多一杯热饮?”
章彩笑着说,“看你说的,肯定是上一天班发一天工资,求人帮一次忙,自然要给一次报酬。你总不能指望今天一点好处,以后一直能找我做免费劳动力吧。资本家也不敢这样啊。”
程南植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感觉有点热,然后说,“里面坐久了有点热,我想出去走一走,你是在这里还是一起出去溜达一下?”
章彩说,“我还是在这里等你一下,要不然你出去发现外面冷飕飕的,回来可能连位置都没有了。”
程南植说,“你看我们在这里也闲得无聊,还不如回家打会儿游戏,何必在这里等吃饭?要不我们都回家吧,等你发了工资再请客比较好。”
章彩说,“可以是可以,如果我们走了,他们还以为我请吃饭,会不会不太好?”
程南植说,“他们不会介意的,你不请吃饭,人家两个人一起吃饭不好么?。”
章彩听他这么说,忽然意识到自己缺乏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程南植看着她疑惑的表情,笑着说,“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不会转弯呢?我们今天非得陪他们吃饭?”
但是,她听到程南植的调侃,还是忍不住有点生气,她怎么能在这件事上,被一个直男给嘲讽呢?主要别人的嘲讽还那么在理。但是,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是又做不到胡搅蛮缠。想到这里,她觉得毫无意义的生闷气,还不如尴尬的一笑,这样倒显得更聪明,于是笑着说,“可能我还是太看重诚信了吧,哪里想到那么多。”
程南植说,“你还是意识到自己不会转弯吧?”
章彩有点生气的说,“我都这样承认自己没想那么多,你是非要让我承认错误才罢休?”
程南植说,“你这不是错误,就是太执拗。我不过是调侃你没想那么多,你却以为我在嘲笑你,你就算错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问题。”
章彩听他这么说,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执拗,但是她确实不想搭理程南植了。于是,她冷冷的说,“嗯嗯,你不是说要回去么?”
程南植看她不高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静静地拿起自己的物品,闷不吭声的走了。章彩看他走了,觉得想找个人来吐槽。但是,她转念一想,我能吐槽他什么呢? 她把刚才发生的对话又顺理了一次,这才发现自己生气的理由是程南植没有照顾到自己的情绪。对于这一点,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多余。而且,程南植只是一个不太熟的朋友。他对自己并没有额外的情绪义务,更何况自己也知道他是一个直男。而且,自己好像也没有跟他生气的理由,他不过是重复了调侃的话。但是,人的情绪都是跟着自己当时的感受走的。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只是陷入自己的情绪,无法自拔。想到这里,章彩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她看了看时间,赶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她想到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生气,一边走一边给谢丽斐发消息:程南植要回去打游戏,我就不陪你们吃饭呢。
等她赶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发现程南植还在那里。她笑着过去打招呼,“公交车还没有来么?反正也不远,要不一起走回去?”
程南植看她变高兴了,有点奇怪,但是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想着公交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而且今天的公车应该比较拥挤,而且路程不是很远,走路也不错。他笑着答应了,然后跟章彩一起往前走。
章彩走了几步,然后笑着说,“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被我给弄迷糊呢?”
程南植笑了笑,然后说,“主要是我不会闲聊。对了,你觉得公司的工作环境怎么样?来上班没有后悔的感觉吧?”
章彩说,“你看,这不就是话题么?我觉得工作环境还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是新鲜感,还是我真的喜欢这样的工作。”
程南植笑着说,“哦,那我问完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章彩说,“那我说吧,其实我本来是打算过了年再找工作的,但是机会来了,没法拒绝啊。你在这家公司工作多久了?涨工资的机会多么?”
程南植说,“我一直在这里上班,有四五年了。工资基本在涨,但是你也知道在这里,工资水平就这样,如果不是因为父母,我可能会去外地。”
章彩说,“哎,我就是那个在外地奔波的。我实在不想回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