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缩回门后面,白訚上前瞄了一眼,才发现角门后面的侧屋是个工作间,连接着后院,老人正坐在后院门口刻着一个手掌大的摆件。
“老板,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她靠在门边问。
“对。”
“你的手艺不错,比我前面几家看下来都好。”
“呵,你能看懂?”
“你别看我年轻,我也是看过好东西的。你家的东西光是形就比别家的有创意,上面的刀功更妙,我看手法上似乎也跟别家不同。”
“自然不同。”
“是有什么特殊的门派?”
“以前有,后面这门派卖给了别人,我便不能再提了。不提就不提吧,手艺总还在,我一个人总归饿不死。”
白訚不应声,略一打量他雕刻的手,看出一点门道。
“你的手是不是受过伤?”
“你这都看得出来,”老人抬眼,“你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正学中医,家里有个以疗养为主的山庄。我的包也没在,不然还能送你几张山庄出的膏药,用过的都说好。”
她工作用的包里面装着各种用来送人的自家产品,就连护肤品小样都放着好几组。
老人没兴趣,又重新低下了头。白訚本来想多聊几句,一看录制时间不多了,不好继续在一间店里耽误。
“老板,我现在还忙着,等工作结束了再来聊聊母子鹿的价格。”
这种先套近乎后讲价的,老人见的多了,听她这么说他连头都不抬。
白訚也没在意,匆匆出了小店去前街重新开始挑选,最后选了一个99块钱的首饰盒。
到了集合点她就觉得不太对,其他人的东西她也瞄到过,明明当时的标价都是超一百的。
“你们杀价了?”
“对,让老板打了骨折。”
“那我输了。”白訚叹气。
最终获胜的靠刷脸拿到最低折扣的陶琳,就连范少惜这个本地人都没有曾经的歌后好使。
听完节目组请来的专家讲解完挑木雕要讲究哪些,他们就去了附近的展示厅看精品木雕,同时得做第二个任务,在展示的木雕中找到三组出自同一个人的作品。
对外行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白訚自认为眼力还行,在展览厅里找了一圈后发现了不少刻法相近的作品,可她不想赢,就挑了两对她认为是同一个人刻的,一对凑数的。谁知到了宣布结果的时候,她挑的那对凑数的竟也是同一个人所刻。
“白訚挑的是我们雕刻协会会长鲁达先生青年时期和中年时期的代表作。鲁达先生师承一代雕刻大师木椽先生,青年时期就手艺不凡……”
展馆的人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白訚却已经看傻了。
为了拍摄节目,展馆中所有作品的标签都被遮住了创作者名,白訚当时看了一圈先看中的就是所谓鲁达先生青年时期的作品,它所用的构图跟巷中小店的木雕很像。
她以为那位老人技艺不凡,这个展馆肯定有他的作品,谁知她所认为的老人作品不是他的,而是鲁达先生的。
展馆入口处有鲁达的照片,显然跟她见过的老人不是同一个人。看他的模样,负责人介绍的更出色的鲁达先生中年时期作品倒是真的出自他手,跟他一样世故无趣。
“庄主真厉害,竟然猜中了三个。”孙滔感叹。
“纯属运气,就像第三组,我是先看中了鲁先生青年时期的作品再找相像的,想不到真让我挑中了。”
大概听出白訚是真心夸赞,在他们打板结束后,负责人跟她多聊了几句。
“鲁先生青年时期的作品的确很出众,许多来参观的游客都会注意。”
白訚正想找人打听,趁机小声问:“我刚刚在雕刻街挑东西时进了一条巷子,里面有家只一个老师傅打理的小店,卖的都是手掌大的摆件,我看他的雕工似乎跟鲁先生很像。”
“你的眼睛很利,那是柳正阳先生的店,他的确跟鲁先生是同门。”负责人夸完欲言又止。
“这里是不是没有他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