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弱的女子疾步跟上前面那道笔直肩膀宽厚的身影,哄道:“他们真是兄弟,真是兄弟……好郎君,你莫要多想,当时我也没注意酒杯拿错了,下次不会了,真不会了。”
注意到她气息微喘,他放慢了脚步,转身低吼:“兄弟就能拿错酒杯了!你知我那时心情?比那喝了几口陈年老醋还酸!有时候我还想呢,就你身边有兄弟!我身边怎么就没个姐妹?!”
知晓他气急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这身板,哪家小娘子乐意和你做姐妹?”
“你惯会逗我!”
“我的小郎君,我心底只有你……”
“哼哼,他们刚刚看你的眼神都直了!”
“哎,谁让我变化大呢?上战场那会儿,我可没这么瘦,再有皮肤黑,毛孔还粗大,哪像现在养得……咳咳咳咳。”
眼见她咳嗽起来,安钊连忙折回去,为她顺了顺背。待她缓过气儿来,刚想说什么,就注意到身后一堆丫鬟奴仆旁观他们打情骂俏这出大戏。
见安钊看来,其中一个丫鬟连忙递上药茶,道:“总算哄完了,快些给王君服下药缓缓吧。”
安钊木着脸,举止温柔地喂完盛浅予药,见那张病白的小脸恢复了几分气色,才挥退了闲杂人等,拉着她往内屋而去。
如今正是寒冬,屋内烧着地龙,他又加了几个炭火进手炉,递到她怀中,继而坐在她身后,亲昵地将她半拥入怀中,才道:“原不想告知你这事,但我也知你神通广大,早晚得知晓,届时隐瞒你被你知晓,心中只怕落下隔阂。”
他在战场上发号施令时,言简意赅,很少废话。可唯独面对她,化身为话痨,一刻也落不下。
没办法,谁让她是那沉默寡言之人,很多时候喜静呢?他只得互补着来,这日子才能过得长长久久。
安钊:“你那家人被魏国国君给关押了起来,必是想用孝道压制你。且,我还查到他早已与匈奴勾结,只待我们低了头后,将我们一举歼灭呢。”
“咳咳咳,是嘛。”
“你会心软吗?”
“你觉得呢?”
“不管你会不会,现在的我定能与你共进退。”
“小郎君长大了啊……”
又是一番缠绵。
……
翌日,仍是安钊亲自伺候着她下榻的。
他最看不得外人见到她这副娇媚的模样,即便是女子也不行。
抱着她去用早食,他询问:“现在气候太差了,你又扬言要亲自攻下魏国长安城……娘子,还是身体重要,等开春再提这事儿不好吗?”
“魏国昏君已将盛家人关押,我们不攻,他们也会主动找上来。”盛浅予睨了他一下,道:“或者,我们先在晋阳城等?”
见她稍微妥协,安钊欢喜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道:“行行行,都依你都依你。”
待她吃完,他又习惯性为她轻柔肚子,也不知是揉她早食没控制量,吃多了些,还是昨夜留下的千万子孙。
“好受了些没?”
“嗯。”盛浅予低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