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没等到她回话,安钊咂吧了下干裂的唇瓣,撇过头去,道:“赚钱不在这一时半会儿,赶紧睡。”
“好。”她声音浅浅地应。
刚躺下,她便道:“既然去一趟县里不宜,下次我攒够绣好的几张帕子,你再去。”
“哦。”
“你多留意些他们的反应,说不定要价还能高一些。”
“反应?什么反应?”
“譬如,对方有两个以上的人来辨识这张刺绣,你可以漫天要价,对方砍价的话你也适当往中间砍,好结个善缘,下次更方便交易些。”
“你还懂这些?”
盛浅予:“若是只有店小二随意给价,你可以找下家再看看。县里不止一家绣房,总归有识货的。”
“还有吗?”
……
盛浅予扛着睡意,说了半宿,醒来后已是晡时。
她扫了眼窗外的天色,起身先去厨房看了看,锅里还有饭菜,灶膛的火已经灭了,但饭菜还是温的,还能吃。
她对付了两口,开始煎药。
喝完药才又开始刺绣。
安钊当天没赶回来,第二日天还未亮才回来的。
他见家中水缸空了,先将水缸挑满,又砍了几捆柴回来,见她在生火了,连忙接过活儿,凶巴巴的:“哪需你下厨?你下过厨吗?就动家里粮食!”
语气很重,声音不大。
盛浅予:“行军打仗的,总归有点手艺在身上,避免饿死。”
“你一个将军……”
“卖了多少银子?”
“没要银子。”
“嗯?”
“换了些名贵药材回来,可以让你伤势好得快些。”
闻言,盛浅予展颜为笑,“多谢。”
即便半张脸被包裹着,但她笑时眉眼弯弯,唇线上扬,宛如寒冬里的旭阳,温暖着眼前的男子。
他不自在地撇过头去,嘴硬道:“本来就是你弄的绣帕,我换成你所需的药是应该的。
我虽然穷,还是乞丐,但养媳妇儿没问题。”
沉吟了下,他又道:“下午我去山上打猎,给你捞点东西补补。”
盛浅予点了点头,又道:“别往深山里去。”
“你管我!”
盛浅予喟叹,“至少得等我做出药物来,你身上有个东西傍身得好。”
“什么药物?”
“短暂麻痹大型动物的药物……还须得小郎君砍伐些竹子和木头回来,届时得劳烦小郎君自己做暗器。”盛浅予摊开双手,笑容苍白,“我手筋被挑,做不了这些活儿。”
听她这么一说,安钊心中微颤,有一股莫名的酸涩和疼痛。
等他反应过来,才知晓此为怜惜。
安钊岔开话题,道:“你不必叫我小郎君,说不准我的年龄比你大。”
“哦?小郎君贵庚?”
“你先说说你。”
盛浅予含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