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幼便与田氏相熟,对她嫁人后的事情也略知一二,尤其是两人走到一起后,更是将其了解得如明镜一般。
得知眼前的男子是李家的女婿后,他的脸色稍稍发生了些许变化,心中对田氏当初为何非要闹着和离,更是打听的一清二楚,无非是埋怨小姑子宁愿拿钱去开铺子,也不愿给娘家建房。
说实话,他着实有些瞧不上田氏的行径,人家拼死拼活赚来的钱,岂能如那大风刮来的一般随意送与你,即便亲戚又如何?谁的就是谁的。
男人未曾料到,田氏依旧如那贪财的猫一般,对钱财痴迷不已。记得当年他们未能走到一起,便是因为田氏嫌弃自己家贫如洗。
如今却又兜兜转转寻到自己,并表示愿与自己一同抚养两个儿子,皆是因他如今飞黄腾达了,否则,估计田氏也不会与她男人和离,更不会托媒人过来自家说亲。
原本,他是不打算再与田氏有任何瓜葛的,但念及两个儿子尚且年幼,需要有人悉心照料,寻思着,反正找谁都是找,田氏这人他可是了如指掌,只要偶尔给她些许甜头,便能让她如那温顺的绵羊般乖乖听话,如此,又何乐而不为呢!
若非考虑到这些,他断不可能给田氏,再次与自己走到一起的机会。
“哦!原来如此,不过,你家这馄饨,真是没得挑,味道确实鲜美。”男人并不觉得,陈家瑞夫妻的做法有任何不妥,甚至还不吝赞美之词。
陈家瑞闻听此言,不禁有些惊诧,看来,男人还是颇为通情达理的,他万没料到,田氏竟然有如此好的运气。
既然人家如此客套,自己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风,笑着回应道,“多谢夸赞,您已经不是第一个这般赞美的客人了。”
田氏本还指望着男人能对陈家瑞冷嘲热讽几句,结果不禁大失所望,脸色犹如那霜打的茄子一般,阴沉得厉害。
陈家瑞实在不愿再看到田氏那副小人的嘴脸,轻声说道:“二位请慢用,我就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说完,就端着托盘转身离开了。
他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在意田氏,否则,肯定不会在明知对方脸色如乌云般难看的情况下,还能如此云淡风轻地与自己说话。
“你明知道他们曾经对我不好,为何却不帮我说几句话?”田氏看了眼仿佛置身事外的男人,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我为何要无故找茬,人家也没得罪于我。再说你们如今已无任何瓜葛,何必多生事端。”男人放下手中的汤勺,不紧不慢地说道,那语气仿佛是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田氏一脸失望,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她没想到男人竟会说出这种话,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帮她才对嘛!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自己在男人心中就如此的微不足道?
男人暼了田氏一眼,沉声说道:“我原来只知你爱钱,没想到,如今又多了一样,没事找事。”曾经,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但如今,再次走到一起,却早已寻不到当年的感觉,甚至有些讨厌她的小肚鸡肠,还有那如藤蔓般爱攀比的心性。
再说陈家瑞这边,想到田氏那气鼓鼓的模样,心中就是一阵畅快。
“瑞哥,田氏没有说啥难听的吧?”见陈家瑞回来,冬梅迫不及待地问道,那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见冬梅一脸担忧之色,陈家瑞摇了摇头,笑着安慰道:“她就像一只被惹恼的猫,阴阳怪气了几句,但都被我给顶了回去。你都没瞧见她那个脸色,简直比那苦瓜还要难看,还有那个男人……”
听到男人并未吃亏,冬梅那颗一直悬着的心,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其实我觉得,那个男的似乎对她也并非那般在意,可你说为何还会娶田氏呢!”对此,陈家瑞有些迷惑不解。
冬梅放下手中的面皮,略微思索了一番,然后缓缓说道:“这就好比年轻时,你对一件皮袄情有独钟,却因囊中羞涩,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被别人买走,心中难免留下遗憾,始终念念不忘。多年之后,兜兜转转,那件皮袄终于归你所有,然而却再也找不到当年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她觉得如此形容或许恰当,或许当年男人确实对田氏很倾心,但田氏却嫌贫爱富,选择了条件稍好些的大哥。
这让他心中留下了些许遗憾,好不容易有机会与田氏在一起了,却又觉得其实和谁在一起都相差无几。
多年来的遗憾,其实并非针对田氏这个人,不过是一种难以割舍的执念罢了。
“你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我感觉他俩怕是也难以长久,但愿是我多虑了吧!”陈家瑞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喃喃自语。
“至于能不能长久,那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无论是苦是甜,她都得自己承受。”起初,冬梅着实有些心寒,且不说爹娘对田氏关怀备至,单说大哥,向来都是有求必应,可她却不知好歹,放着舒坦日子不过,非要闹和离,如今想通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就像她和瑞哥,历经风雨还是走到了一起,或许大哥与田氏的缘分就只有这么短暂。既然如此,又何必苦苦纠缠呢!
谁也无法断言大哥与她和离后,就会孤独终老,说不定日后会遇到一个比田氏更懂大哥的女子呢。
“你所言极是,享福还是遭罪,皆是她咎由自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只盼大哥不要原谅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陈家瑞目光如炬,扫视了一眼坐在桌前继续吃馄饨的二人,之前还阴沉着脸的田氏,此刻已经好了许多,想必是想通了吧!深知男人对她毫不挂心,便也收起了那副令人厌恶的模样。
“瑞哥,大可放心!大哥的性情我再了解不过,,即便有一天田氏跪地求他原谅,怕是也绝不会回心转意。”在这几个兄弟姐妹之中,属大哥的脾气最为执拗,否则,冬梅也不会如此笃定。
“听你这么一说,我便安心了。”一想到田氏因自家未赠其银两建新房,便对冬梅心怀怨恨,陈家瑞就气不打一处来。
身为已出嫁的女子,理应以自己的小家为重,若条件允许,适当帮扶一下兄弟姐妹,他也不会有何怨言,毕竟是一母同胞,能帮衬则帮衬。
关键是购买铺子时,还向小弟借了银两,否则根本无力购买。她田氏却因此耿耿于怀,实在是令人厌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