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把陈以真放上床,陈勇全身都是血。
看着陈以真的肚子上一个大大的伤口,半截肠子都露出来了。
洛洛一下子就哭了:“怎么办,送医院,现在就送医院。”
陈勇从怀里拿出一叠钱,钱都被血染红了,少年已经红了眼,却还是不让眼泪留下来:“如果去了医院,你的学费就没有了。”
“那也要救父亲啊。”洛洛声泪俱下:“哥,走,送父亲去医院。”
马惠也只是在一旁哭,穷人的家庭任何时候都在取舍,这笔钱如果救了陈勇,洛洛就永远无法出去了,他们一家到死都只能困在这里,只有洛洛出去读书了,这一家才有希望。
可是年少的洛洛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拿着这笔沾染了父亲鲜血的钱去上学,她拉着陈勇的胳膊,哀求道:“哥哥,我们送父亲去医院吧,如果父亲死了,我是绝对不会去上学的。”
陈勇垂在身侧的手在发抖,他和父亲刚刚去当铺把手表当了,拿着现金准备去银行,就被人盯上了,父亲为了钱不被抢走,中了抢劫犯一刀,那一刀很长,如果不是自己搬起旁边的垃圾桶把抢劫犯砸得脑袋流血,估计救不了父亲,钱也会被抢走。
难啊,为什么这么难啊。
“有针吗?”裴映舟突然出现在门口。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他。
陈勇还不知道他已经醒了,都愣住了。
裴映舟走到床边,看了看陈以真腹部的伤口,再次看向他们:“有针吗?”
马惠却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有,有,有!”
他们这些渔民,通常都要织网,家里都是有针的,根据网的粗细,针也会有粗有细。
看到马惠拿进来一盒子针,裴映舟挑了两个大小合适的针,重新递给她:“我看院子里有渔网,你找些最细的渔线和这两根针一起煮沸消毒,晾干之后拿进来。”
冷静的裴映舟很大程度上掌控了现在局面,大家也收起心中的慌乱,按照他所说的做。
当马惠和洛洛和渔线和针消毒之后拿进来的时候,裴映舟点了点头,看向他们:“现在,你们把他的胳膊和腿都按住。”
虽然陈以真现在已经昏迷了,但是这里没有麻药,裴映舟只能生缝,即便是陈以真已经昏迷了,待会也会疼醒。
三个人听了他的吩咐,上床把陈以真的四肢按住,裴映舟开始沉着冷静地下针。
洛洛看着那么长的针扎进父亲的腹部,根本不敢看,立马移开了目光。
果然不一会,陈以真就被疼醒了,开始挣扎。
陈勇力气大,按住他的上半身:“父亲,先生在给你缝伤口,你忍一忍,忍一忍!”
陈以真完全清醒了之后开始不挣扎了,但是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疼,真的太疼了。
终于,半个小时之后,伤口才完全缝合好,裴映舟在一旁的水盆里洗干净了手。
洛洛去旁边的房间把那个罐子端了出来:“先生,这个粘液是我们这里用来涂抹伤口的。”
看到罐子里的粘液,裴映舟眉头紧皱。
洛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您头上的伤口就是涂抹这个粘液痊愈的。”
裴映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是思考了一会:“好,那你们把伤口涂上吧。”
枪伤都可以治,已经缝合的刀伤应该也没问题。
此时,太阳已经西落了,陈以真又重新睡着了,陈勇一直在旁边守着。
裴映舟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着天边的云朵被染成了红色,他的记忆被撕成了碎片,他只能安静地一片一片地拼凑,厨房里传出饭菜的香味。
m国,杜邦庄园。
关于天堂岛的惨案,叶里傅开了发布会说明岛上发生了霍乱,不少人命丧当场,但是也有不少幸存者。
这件事情的风波这才渐渐平息,虽然死的是很多国家的总统,但是每个国家也都有应急方案,并不是缺了总统,国家就无法正常运行,经历了短暂的慌乱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这次最受伤害的家族就是卡佩家族,卡佩家族几乎全军覆没,留下的也只是几个不争气的后辈。
莱昂成为韦廷家族新一任的家主,有时候并不需要你有多强的能力,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奥蕾莉穿一套黑色的套装,淡妆,矮跟的皮鞋,如今的她变得十分的低调,她轻轻敲开叶里傅办公室的门:“下周是萨拉公主的婚礼,请帖我们已经收到了,到时候你要不要去?”
叶里傅正在伏案工作,听到她的话,头都没有抬。
奥蕾莉看着他这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自从他从天堂岛回来之后,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不说笑容,就是生气的情绪也没有。
“赵南姜也去哦。”奥蕾莉一边说这话,一边盯着他的脸色看。
果然他冷漠的脸庞微微有了裂痕,缓慢地抬头看向她:“萨拉公主的婚礼是哪一天?”
奥蕾莉终于松了一口气:“9月21号。这次过去见到赵南姜,你一定要好好追求她,她男朋友去世了,现在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女孩子要求的本来就不多,吃饭、逛街、看电影”
听着奥蕾莉在旁边叭叭地说着,叶里傅内心翻涌,他本来已经放弃了,却得到他男朋友死了的消息。
趁虚而入!
叶里傅的手指摩擦着钢笔:“好!”
不论如何,他也要再试一次,万一成功了呢?这么平静无波,没有一丝颜色的日子他也已经过够了,她现在是单身,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她。
奥蕾莉高兴地拍手:“行,你确定去的话,我现在就去安排,你可要加把劲啊,听说赵南姜在中国的朋友过来了,顾宸,你是不是也认识?”
顾宸?叶里傅眼眸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