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添收回视线,缓缓开口,“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你因为是你,我总是下意识地想要去关心,想知道你感冒好没好,还有没有发烧,希望你身体能够快点好起来也经常在想,你这样爱学习,会不会因为看书而耽搁了吃饭,想来是经常有的,可我又不能管束你,我只是你的一位朋友,哪有资格去约束你,让你听话,爱惜你的身体。我没有那个资格,只能打着朋友的旗号,来找你吃饭。可是你啊,真的让人放心不下,哪怕生病了,都还如此拼命,一心只在学习上,不肯歇一歇,长此以往,你的身体又如何吃得消”
“这份关心,或许已经超出了朋友之间的界限。你在我心中,也不单单只是我的朋友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总是想要见你,却不想是因为其他的事与你见面,不是因为我们的六人聚会,也不是因为社团的事,而只是我们。可是,我发现如果没有其他因素,你总会拒绝我,就像没事我们不能见面似的,我渐渐明白了你的意思”
“可我控制不住,依旧想要见你。于是,我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见你,也不在乎能在你身边待多久,只要你答应了,我便会来。”
他唇角扯出一丝苦笑,“你大概也会觉得烦吧,抱歉啊,我的行为打扰到你了。”
陈丽丹低垂着头,安静听完,抬手轻拭眼角,嗓音哽咽,只缓缓说出两个字:“没有。”
她说没有。
没有就好。
陈锦添不敢看她,哪怕是余光,他也不敢往她的方向扫,只鼓起勇气,把想说的话说完。
“以前,我不知道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现在,我知道了”
“我对你就是喜欢。”
陈丽丹眼角泛红,她不想被他看见,慢慢转身,咽下心中酸楚,还算平静地回他。
“你知道的,我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
陈锦添察觉到她的动作,心里自动地将其默认为她的拒绝。
他微微侧头,看向她,眸中悲伤难掩,声音低沉,“嗯,我知道。”
“那先这样吧。”
陈丽丹起身,或是起得有些急,头不禁犯晕了一瞬。
陈锦添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扶她,可还未触碰到,就发现她已经扶着椅子站好了。
他指头微颤,跟随低垂的视线,缓缓放下。
她拿过她的书,准备走了。
“这件事”
他忽然唤住她。
陈丽丹背对着他,脚步未动,等他开口。
“这件事,你不要觉得有负担,我喜欢你,只是我单方面的情感,并不奢望你对我有任何回应,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或者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吧。”
“好。”
“以后”他顿了下,将心中翻涌的害怕压制,问出那个他不太敢面对的问题,“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吧?”
“嗯。”
还能做朋友就好。
他停在原地,看着她穿过马路,途经博学楼,朝图书馆走去。
他的目光跟随,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跟上,像往常那样,送她去想去的地方。
可是,朋友之间哪有天天相送的。
她既已说清楚,他便不能再装傻充愣。
陈锦添无奈一笑,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犹如看到他们越走越远的关系。
慢慢地,她的身影愈发模糊,他就快要看不清她。
他集中注意力,睁大眼想要跟随她的身影,却在拐角处彻底失了踪迹。
他看不见她了,人来人往的道路上,再也不见她的身影。
他依旧未动,站在原地,不愿离开。
心中隐隐浮上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怕她原路返回找不到他。
因为这个念头,他迟迟不愿挪动。
可他知道,她不会回来。
眼前的这段路很长,她走了许久,却一次也没有回头,那样的决绝。
是啊,她本该这样,决绝一些,果断干脆一些,于她而言,会更好,亦是对她自己的保护。
他又站了许久,直至双腿发麻,他扶着椅子,颤颤巍巍的坐下。
漆黑的双眸蕴着难以言说的悲伤,却仍不肯放弃,依旧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他忽然很想找个人诉说,闷在心里着实难受,他想把它们尽数吐露。
他先是想到陈墨谦,在这里,他是与他认识最久的人,也是关系最近的人,跟他说肯定没什么问题。
只是
若他知道了,他们六个以后见面,他岂不是也会觉得尴尬,他一个人尴尬就行了,再带上他,气氛怕是更低沉。
而且,老陈和浠禾的关系,他也不好隐瞒,要是浠禾察觉出端倪,与他商量这件事,他肯定也不愿欺骗她。
那浠禾要知道了,晓凝也会知道,老许也会知道,相当于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往后他们见面,得有多别扭,笑笑他就行了,要去跟陈丽丹说这事,岂不是又打扰到她了。
不行,陈锦添暗自摇头,不能找陈墨谦诉说。
那还能找谁?
其他朋友,或是室友?
算了。
要跟他们说,他就只有等着被嘲笑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