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轻抚中房顶的积雪被吹下了许多碎屑,点点冰雪在阳光照耀中如同飞舞的星辰。
安东离开肖卫国的“小庄园”后急切的赶回了自己家,下车后重重的磕上车门,五音不全的嘴里哼唱着从小听烂了的《喀秋莎》,他在院子里笑着,跳着,如同一只快乐的狗熊。
安东家所在的社区里有车开的家庭并不多,所以在听到车门响的时候他的家人就从窗外面看,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身体健硕如同大狗熊一般的安东跑跳之后又抱着一棵大树跳舞。
一个又高又胖俄罗斯妇女在打开窗户喊道:
“安东你发什么神经,你疯了吗,快给我滚回来。”
“来了妈妈,我马上就来。”
安东“咚咚咚”的跑上了顶楼,他家住的高,平时上下楼比较费力,这个楼层不仅对他们家不太方便,因为他们家人半数体重惊人所以也对其他家庭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就比如现在,安东上楼时几乎整个单元的人都知道他回来了,因为这个脚步声不同于安东的妈妈,那个胖女人走起来要慢的多,那是一种跟安东完全不一样的节奏。
安东打开了自己家的门,今天家里所有人都在,他的妻子早已在等候在门内,安东抱着自己的妻子转了三圈,然后又小跑着去沙发边的一个婴儿床里去逗弄里面的孩子。
他的家人全都满脸笑容的看着他,安东这么高兴,看来昨晚他的那个想法应该已经成功实现。
安东的弟弟妹妹都是未婚青年,少年心性等不了太久,只听他的弟弟问道:
“哥哥,你成功了是吗?那个中国富豪已经同意让你帮他卖东西了是吗?”
安东有些振奋的说道:“是的萨沙,我已经成功的说服了他,他同意给我一个机会,我相信只要这次我成功让他赚到钱,他以后肯定会源源不断的为我提供合适的商品。”
全家人都笑逐颜开,这根本就是一次没有任何失败可能的交易,他们家以后要发财了,萨沙立刻从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道:
“我现在就去叫人,哥哥,你需要多少个帮手?”
其他人也都看向安东,安东对家里人说道:
“我现在不知道他会给我多少货物,如果货物的数量不多的话我就只能尽可能的从他的仓库里挑选一些最紧俏的货物来卖,那可能就用不到太多人。”
“哥哥,可所有人都在等你的召唤,有的兄弟们他们的家里人还在忍受饥饿。”
“萨沙,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我今天能站出来完全就是因为整个街区的兄弟们,可我现在还没有取得那个中国人的信任,召集太多人就要确保他们能吃拿到足以让全家人吃饱的卢布,我有这个想法,可我的计划需要一步步实施。”
萨沙远没有安东壮硕,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短发黄毛的斯拉夫人,这个年轻人也远没有哥哥的智慧,不过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很听哥哥的话。
“哥哥,我们去抢了那个仓库吧,你告诉我仓库在哪里,我亲自带人去抢。”
萨沙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箱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把ak和一把磨损严重的托卡列夫手枪,跟中国家庭不一样,苏联底层人民虽然对朋友和善却很少有劝子弟放下屠刀的传统。
看到萨沙挎着枪走出来,本来如同普通苏联退休老头的安东兄弟的父亲也从墙上取下了一支苏式步枪,sks,一把品相相当好的武器。
“哥哥,你发命令吧,我们今晚就能把东西带回来。”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安东从猫眼中往外面看了一眼后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打开了门,走廊里此刻已经站立了十几个手持长短武器的年轻人,再往下面看去,楼梯里还有更多的年生人站立在两旁。
随着安东返回屋里,走廊里的十几个年轻人也跟在他身后进入了他的家,安东很聪明,很健硕,为了维护社区的安定,所以他已经做了多年这片社区青年人的领头人。
格罗廖夫和巴布洛夫的身世让肖卫国喜出望外,他们兄弟的父亲是列宁格勒的强龙,这种级别的人物在任何国家都是顶级的资源。
肖卫国能看出来巴布洛夫有些亲近自己,所以不管巴布洛夫为什么会认可他,那都是妥妥的通天人脉。
而肖卫国只有巴布洛夫他们这一条顶级人脉吗,当然不是,做事谨小慎微的安德烈是第二条人脉,而肖卫国未来在苏联最大的倚仗却叫戈尔巴乔夫,就是之前在白宫里见过面的那个秃子。
肖卫国自从那次见面后没少去拜访戈尔巴乔夫,肖卫国对经济和时局的理解总能让戈尔巴乔夫耳目一新,再加上一个名副其实的“西方亿万富翁”的曲意逢迎,戈尔巴乔夫志得意满对肖卫国非常认可,这也是个极度任人唯亲的人,肖卫国觉得自己来苏联最大的收获就是无意间认识了这个秃子。
安东走后格罗廖夫很快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想要货物,那些被肖卫国存在仓库里又好卖又值钱的中国轻工业产品。
其实肖卫国非常不理解格罗廖夫的举动,只听他问格罗廖夫道:
“到你们这个位置应该不会缺钱吧。”
没想到格罗廖夫却说道:
“我们为什么会不缺钱?我爸爸是个活在斯大林和赫鲁晓夫时期的死脑筋,他自己没钱也不让我们在列宁格勒像其他人一样赚钱,现在为了赚钱我现在不得不在人民友谊大学中担任柔道教师。”
格罗廖夫虽然说了自己父亲的不好,可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蔑视反而在表情上多了一些郑重,可见他虽然因为没有大笔收入而不满,却在心底也对自己的父亲抱有崇敬之情。
就如同中国古代的贪官们一样,他们虽然跟某些清流势不两立,却也并不会在心底看不起对方,其实有些贪官是佩服清流的,他敬重对方,却也深知自己做不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