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和列宁格勒都是有漫长冬季的城市，莫斯科的积雪期平均为146天，列宁格勒稍微好点但也平均有132天是在积雪中度过。

说来好笑，越是拥有相对极端气候的城市就越是干净，比如海岛国家，海岛国家看起来很干净，没有脑子的人会觉得这是单纯因为他们素质高，可稍微多动动脑子想想也就能明白，海岛和沿海地区几乎大半年都在雨水冲刷之下，基建稍微好点的地方地上连多余的灰尘都存不住它想不干净都做不到。

莫斯科列宁格勒漫长的冬季同样让这里看起来很干净，不过与海岛国家的大雨冲刷不同，积雪覆盖下的干净如果在积雪消融之时也会迅速反转，积雪消融之时汽车压过之后就会变成黑泥。

肖卫国一直在为列宁格勒国立大学的访问做前期准备，他计划三月中学去列宁格勒，去之前他要在莫斯科做一些安排。

国内来了电话，关报国和富彤彤的婚礼即将举行，而蒋家的大儿子同样会在那天回老家举行婚礼，富仁知道蒋家在肖卫国心里的地位，所以直接问他能不能回去，肖卫国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去一趟好，坐飞机只需要十个小时左右的航程而已。

私事是参加婚礼，公事也有，国内已经为他准备了几个工厂让他去接管，招工，扩张，引进设备工艺和相关人才，他还要回去看看国内轻工业品的准备，国内事情同样不少，所以不回去他实在有点放心不下。

苏联的生意已经打开了，安德烈那个没出息的货很快就来了第二次，这次他拿了六万美元的货物，这个人做事太谨慎，根本不像传说中莽撞的老毛子。

而其他的货物也有了自己的去处，就在他接待巴布洛夫时，之前安德烈带肖卫国看房子时身边带来的一个人自己跑来了，这人应该是安德烈手下的一个政府职员或者司机？不过这次他是为自己而来，这是个真正胆大的家伙。

这人一见面就对肖卫国说道：

“达瓦西里，我是为合作而来，我要为你赚钱。”

肖卫国大概能猜到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没有说破，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奥？你想怎么为我赚钱？”

那人说道：“我可以为你出售货物，我能很快就把你仓库里的货物都卖出去，而且售价会相当的高。”

肖卫国问道：“就像安德烈那样？”

那人摇头道：“不一样，安德烈只是一个中间商，他从你这里拿货后会把货卖给一些小商人，我会直接把货物摆在苏联普通人的眼前，没有中间商的愚弄，你能赚到更多的钱。”

巴布洛夫突然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和安德烈是什么关系？”

这人显然认识巴布洛夫，只听他很客气的对巴布洛夫说道：

“巴布洛夫同志，我叫安东，是安德烈的中学同学和好朋友，现在也是安德烈的司机。”

又一个安东，肖卫国和贾领导还记得当初在印度时苏联军人的带队军官之一就叫安东，西方人不管什么民族都没有太多底蕴，连起名字也不会换花样，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名字来回用。

肖卫国问安东道：“你自己来找我不怕安德烈会怪你吗？”

安东一脸认真的说道：“他知道我需要赚钱，他会理解我的。”

肖卫国点点头一脸好奇的问道：“我对你帮我卖货的方法很好奇，能和我说一说吗？”

“我有几个好朋友，还有我的家人，我们可以一起出动到大街上亲自招揽客人，你不要觉得我的方法是笨办法，你的或许都是很好的东西，苏联家庭现在什么都缺，要不是我不敢大张旗鼓的搞，只要我站在大街上喊一声我有许多好东西可以卖，你的仓库立刻就会被前来买东西的人群淹没。”

肖卫国他们是知道苏联人缺生活物资的，苏联人现在买任何东西都要排队，而且平均排队时间已经到了三个小时，听说苏联人去年的排队时间是两个小时，再往前数几年是一个小时左右，大冬天零下二三十度排队三个小时啊，保暖不到位的人可能都抗不到自己买东西的时候。

这还是首都莫斯科，其他地方怎么样呢，想都不用多想，非重要城镇普通人的生活只能更为艰难，就像现在，每天都有许多外地人坐火车来莫斯科排队买东西。

谁能想象家里买点油盐酱醋面粉肉食之类的东西还要进城排队？排队事小，可排队都没有买到又该怎么办？他们肯定不舍得住旅馆，当天回去明天再来？如果没买到东西时家里刚好断粮呢，全家人饿着肚子来排队，一次买不到还要多来几次，这种生活想想就让人烦透了。

安东用笨办法并不是因为他不够聪明，恰恰相反，他很聪明，他这种化整为零的方法不容易给自己找麻烦，同样也不会给肖卫国带来麻烦，而且就如他所说，直接面对消费者才能赚到更多的钱，至于货物会不会不容易卖出去，没人担心这个，只要有人举着一个商品在大街上喊一声要卖掉，会走无数人争抢着把钱塞进他的衣服里再抢走他手中的商品。

肖卫国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安东没钱，苏联除了顶端那三百万人其他各个都是穷人，别拿什么狗屁gdp出来忽悠人，数据堆砌的再华丽也只能显示富豪兜里有多鼓，跟普通人没有半毛钱关系，只能勉强维持温饱的家庭跟富裕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你没有钱，你打算以什么方式跟我合作？”

被肖卫国直接点破让安东的表情有些僵硬，但他早已想过这个问题，只听他说道：

“我没有本钱，所以不能像安德烈那样从你这里买来货物再去卖，但请你相信我，我是为了给你赚钱而来，你给我一点货物，我去卖了再把钱给你，我有把握能为你赚到很多钱，你只需要付给我们一点工资或者物资就可以，我知道你是亿万富翁，你是一个有能力又有见识的大人物，肯定知道我的做法没有任何错误，请你给我哪怕只是很少的一些货物，真的，请你给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