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大娘！”

“旧书怎么收？”

“大娘，那得看多不多了，三两本的话，我用针头线脑，蜡烛火柴跟您换，多的话两分钱一斤。”

“这么少钱那我可不卖，我们家那可都是好书，几分钱我还不如给孩子们留着认字呢。”

“如果书特别好的话我能按本收，薄的两分钱一本，厚的三分钱一本，您觉得这价还行就拿出来看看，如果有什么虫吃鼠咬的痕迹我就只能当废纸按斤收了。”

老太太回去跟孩子抬出来一个大木箱子，肖卫国打开一看，多半都有了虫蛀的痕迹，只能无奈的对老太太说道：

“您这书多半只能当废纸卖了，幸亏现在拿了出来，再过个一年半载，估计连一本完整的都拿不出来了。”

老太太快心疼死了，她没想到老伴藏了半辈子的东西竟然好多都被虫子给蛀了，这得少卖多少钱啊。

老太太看肖卫国和小结巴挑挑拣拣，把书分成了两堆，有些只有一两个虫眼的也都分在了废纸那堆，顿时有点不乐意道：

“这几本都好着呢，不能放废纸这堆。”

“您可拉倒吧，我这书拿回去也要卖的，有虫眼的书谁要啊，您孙子上学人家给发几本破书您干吗？”

“那我可不干，我们可是交了钱的，凭啥给我们发破书。”

“就是啊，我这也是啊，破书能卖给谁去？只能当废纸送到造纸厂打成浆糊做草纸了。”

老太太把那几本书往好书那堆放了几回都被小结巴冷着脸又扔回了另一堆，直到小结巴怒声说道：

“你～你再～再放过来～我～我们～不收了～你～你拿回去～喂～喂虫子吧。”

老太太这才不甘心的作罢，想到再放久了可能确实都得喂了虫子，她一咬牙对肖卫国道：

“小伙子，我家里还有两箱旧书，你跟我进去搬一下，都是我们老头子年轻时候弄回来的东西，我本来想给孩子们留个念想的，现在看来是留不住了。”

“闺女，你在这等着奶奶别乱跑。”

“好的，奶奶。”

肖卫国点点头站起身子跟老太太进屋搬书，老太太的小孙女乖巧的站在门口等奶奶回来，其实肖卫国和小结巴都知道小姑娘是被她奶奶安排在这看着小结巴，防止他偷拿。

后面两箱书一箱比一箱重，里面装的书都是差不多的数量，多出来的重量应该是箱子本身的重量肖卫国收了几个月的废品，这么重的木头箱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肖卫国心里猜测这两个箱子也是好东西。

“老太太这些书我们也没地方装，放外面沾水就麻烦了，您把这几口箱子也卖给我吧。”

“箱子啊，箱子你能给多少钱？我这可都是好箱子，留着能给孙子结婚的时候用。”

“您可真能说，您孙子结婚会用这种老家具？现在人家结婚都请木匠回家里定做家具，有钱一点的都买成套的大立柜，谁还用这种黑不溜秋的东西呀。”

“那你给多少钱？”

“这个轻的我给您两毛，这两个重的给您八毛怎么样？我够实在吧？谁见过收个旧箱子都给这么高价格的。”

“一块，那两个重的给一块我就都卖给你了。”

“行，一块就一块，小结巴，算钱！”

“那个轻的箱子要不也给五毛吧。”老太太有点人心不足了，她不知道要不是肖卫国觉得另外两口箱子好，这口箱子他根本就不会要。

“你这个老太太怎么这样，那个我不要了，您自己拿回去吧。”

听到肖卫国这么说，小结巴连忙从算好的钱中又抽回两毛钱，老太太见他这样也急了，连忙说道：

“两毛就两毛，那个箱子也有虫眼了，我不要了，卖给你们吧。”

这就是肖卫国和小结巴的工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