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红被李永军的态度吓了一跳，她很少见到自己哥哥暴跳如雷的时候，而且这次是针对她，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李永红，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她犯的错误为什么要由你来买单？你要是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其他人有样学样，超市内部还怎么管理？”

“我，我没有，我就是怕，怕打起来，而且她那么大年纪了。”

“年纪大不是她犯错的理由，你怕打起来会让大家难看，但咱们这些跟她起了冲突的员工怎么办，难道就把这口气咽下去吗，她在犯罪，凭什么让超市和咱们这些人咽下苦果？”

看到永红眼睛红红的不知所措，许多认识的同学都去劝李永军，怕他会继续说李永红。

大家都很喜欢李永红这个小姑娘，这个姑娘聪明而且心地善良，虽然这次她有点好心办了坏事，可这也不能说就是她完全就做错了。

老太太挣扎着叫喊着被几个大小伙子提溜着去了附近的公安局，有人还为她提着提着那些菜，周边更是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经过这么一闹，即使公安看在菜价太低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已经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工作还要继续，李永红撅了撅嘴这次没有哭出来，她知道李永军是在杀鸡儆猴，这么大的超市，各种偷拿偷吃的行为屡禁不绝，对李永军他们这些管理层来说，每抓到一个违规者都是一次展示超市武力杀一儆百的绝佳机会。

人群散开，另一个男员工跑过来帮李永红她们搬运蔬菜，这时候的蔬菜很便宜，需求量也很大，所以在蔬菜区工作的员工一点也不轻松。

“永红，你别生气，你哥也是为你好。”

“二毛，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是为我好了？”

原来这个青年员工竟然就是小时候跟李永红一起被人揍过的那个二毛，二毛被呛了一句也不着恼，而是嬉皮笑脸的笑道：

“对对对，他是为了超市好，不过他以后是要来这个超市当经理的人，你得理解他，当官没有威严怎么行，我们以前逮着了手脚不干净的人都是这么干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理解他，你赶紧忙你的去吧，没事别往我跟前凑。”

“永红你别动手，大白菜重，我来就行，来来来，劳驾了各位，大家都别挡路，我上了货你们才能买，挡在我前面你们谁都买不着。”

之前跟老太太吵架的小姑娘趁机揶揄李永红道：

“永红，我觉得二毛是看上你了。”

“他？跟他哥哥从小就不学好，我可不稀罕这样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我可不要，我听学姐们说，咱们毕业上班后很多单位里的老同志都会给大家介绍对象，我还是去单位等着被动介绍吧。”

“那你可得睁大眼睛了，如果被介绍的对象也是哪个单位的还好，如果对方只是普通工作，那未必就比二毛强了，你别看二毛嬉皮笑脸的好像没什么正形，可他在超市里挣的不少。

而且超市福利待遇好，每天还能低价往家里拿不少好吃的，这一来一去能给家里省不少钱，你又是个嘴馋的，那省的钱就没法算了。

单位里好是好，安稳也舒服，但挣钱少，老实巴交的人升迁也困难，再说二毛聪明，他只是入职时间短，以后他升值肯定比别人快，到时候到底跟什么样的人过日子比较好还真不好说。”

“呦，没想到你看到了二毛那么多优点呢？”

“这就是生活，我们大杂院附近的姐姐妹妹们一抓一大把，谁嫁了个什么人家，谁家男人工作好，谁家男人有出息，过个几年又是什么样，大家嘴上不说心里也都有数，其实我也不想懂这些，可我们从小听到的看到的都是这些东西。”

“唉，这就能看出差距来了，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在这些事上什么都不懂，我们最多只知道谁要结婚了，开学的时候要是哪个女同学没来，一定是她的爸爸妈妈打算把她嫁出去了。

现在想想我们其实什么都不懂，我们好像从来没像你们考虑的这么远过，当时只是觉得这件事好像很正常，现在想想，要不是我学习还可以，我的老师一次又一次的去家里跟我爸妈吵架，我可能也在读初中或者高中的时候，就被我阿爸嫁给了别人。”

看出了同学有些难过，李永红安慰她道：

“我说的都是些没什么用的市井知识，你们的生活也有自己的优点，最起码你们不像我们这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现在不是也挺好吗，现在你上了大学，你跟你的那些女同学再也不一样了。”

超市六点开始限流，七点关门只进不出，八点正式停止营业，夜班执勤的保安留守，其他员工们开始三三两两的都在说笑声中往家里赶。

李永军的脸色不太好，他倒不是在跟妹妹置气，他不开心只是因为他第一次跟秦伟华表白被拒绝了，所以才会不开心。

“学校里有人跟你们谈了要把分配去哪个单位了吗？”

李永红看了哥哥一眼低头继续骑车。

“我哪都不想去，我觉得超市挺好，要不我就去起源书店给报国大哥他们打下手。”

李永军点头道：“超市和书店都行，报国哥那边肯定缺大学生，工作其实不急，有卫国在，咱们的选择总会比别人多一些，今天富大爷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寰宇那边要去苏联买一批飞机回来，他问咱们想不想去。”

“买飞机？这么大事情咱们去了能干什么？”

“最多也就是端茶倒水，咱们能干什么，富大爷说这是板上钉钉的交易，没跑，正好带着咱俩去刷刷资历。”

“奥，挂个实习生的名义是吗？”

“嗯，这次去的人不少，谈大事有闻人行长和卫国他们，咱们和富大爷去了听安排就行。”

“好啊，正好去看看卫国哥，他总在外面跑，估计元宝现在都有些认不出他来了。”

“元宝？坏了，我今天有事要忙，忘了给元宝送饭了。”

“啊？哥，你怎么能把这事给忘了。”

四合院里很快就响起了元宝的抱怨：“永红，永军不送饭，元宝和林肯饿肚子。”

“对不起啊元宝，我们这就给你做饭。”

厨房里又响起来了李永军的叫声：

“元宝，这碗挂面哪来的？”

“刘姨煮挂面，元宝不爱吃煮挂面，元宝就爱吃鸡蛋。”

李永军听的牙根直痒痒，这个傻元宝，他竟然还挑起来了，他这是把鸡蛋吃了把挂面剩下来了？我的板子呢？他怎么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