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连两天,沈珏夜里都抱着白玉安替她揉肚子,第二日又早早走了。
临着成婚还有两日,这天白玉安收拾好去了庭院,站在庭院中看着有些阴沉的天色,庭院里的花枝被风吹的晃动,像是要下雨了。
若云过去将披风披在白玉安身上:“瞧着要下雨了,四姑娘进去吧。”
白玉安已经在屋子里闷了两三天,院子外面也不能走出去,唯一能去的外面,也只有在庭院里。
她嗯了一声,却驻足在面前开得正茂的牡丹面前,弯腰看着花上纹理,隐隐有露珠落在叶上。
那年她高中探花时,骑着马,也是折了一枝牡丹,踏过京城街道,手上花枝一扔,便是众人哄抢。
那时她意气风发,觉得自己站在众人之外,与众不同。
其实她才是身在局中认不清自己,高估了上位者的心思,更高估了自己,任何挑战上位者权势与威严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她一个小人物能够去碰的。
这个结局怪她自己。
沈珏的话没错,她没有沈珏帮她,可能家族也要被牵连进去。
她本该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偏偏意气用事。
白玉安看着面前的牡丹怔怔出神,忽然又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起身侧头往院子外看去,却看见院外面的不远处,竟然黑压压过来一排排身着银色铠甲的侍卫,个个手拿长枪,神情肃正的往这边过来。
门口守着的侍卫抵不过李林淮带的人多,打在一起也很快被制服下去。
身边的翠红吓坏了:“出什么事了。”
若云在白玉安耳边小声道:“那是祁王。”
“四姑娘,可能有麻烦了。”
白玉安目光看向最前面骑在马上的男子。
那男子看着像是与沈珏差不多的年纪,脸上勾着冷笑,眼眉凌厉,目光更是深深落在白玉安的身上。
马匹停留在院门口,李林淮从马上下来,走到庭院里与白玉安相对而站,冷笑:“白玉安。”
说着他的手一扬,身后的侍卫纷纷上前来将白玉安围了起来。
又将白玉安身边的丫头全都隔开在外面。
若云想要冲进去,也别三四个侍卫紧紧压在了地上。
李林淮淡淡看了眼站在院子里,面容上没有什么惊乱的白玉安一眼,又看向跟过来跪在地上的萧家众人,薄唇冷淡开口:“今日本王奉太后之命来捉拿欺君罔上的乱臣,其余人退下,多言一句便直接斩杀。”
说着他又冷冷看向萧家众人:“太后懿旨未提你们,但你们也好自为之。”
这话吓得萧家的人浑身发抖,哪里敢再开口一句,连忙跪叩谢恩,又被侍卫赶着出去。
萧时雨忍不住回头看了白玉安一眼,看着那安静的白色身影眼里怔怔。
她真的是那位白大人么。
那就真的是欺君的大罪。
正想着,手臂忽然被父亲严肃一拉:“别看了,走吧。”
刚才这些人闯进来的时候,都说了是沈首辅的人,可祁王居然完全不顾,拿着太后的懿旨就闯了进来,显然这事不是他们能管的。
李林淮走到白玉安的面前,锐利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他听过这位白编修的一些传言,年少成名,惊才绝艳,探花郎的名声传到了他北闽封地。
这是他第一次见白玉安,比画卷中更加惊艳。
也难怪沈珏连太后的千秋宴也不去,跑去江州待了那么久的去救人。
谁能想到那探花郎是个女子呢,这模样姿容,少有男子能不动心。
他要不是日日派人跟着沈珏,恐怕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幸好让他发现了,他可不想又灰溜溜的回封地去。
沈珏有这样一个软肋在,也该是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