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耐心看着高寒:“我想高公子往后能够过的顺遂,不再为逝去的人伤心,也应是那位白大人希望的。”
高寒一顿,目光深深看着白玉安:“四小姐说的没错。”
“我不该再感怀过去。”
说着高寒站起来,往前一步靠近她,身体弯了下来,手撑在扶手上,眼里疲惫,声音很轻,轻的连白玉安都要细听:“我听你的,往后都不来找你。”
“只要看见你活着就好。”
高寒视线对上白玉安惊诧看来的琥珀色眼眸,声音艰涩:“我不明白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不承认,我知道你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不管你是男子还是女子,我都信你,绝不透露出去,也绝不给你带来麻烦。”
他又靠近她一分,垂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要是有麻烦不方便说,就将这个让萧时雨拿给我。”
“玉安,我会帮你的。”
“你信我。”
说着高寒站起身,又低头深深看了一眼发怔的白玉安,转身打算往外走。
白玉安的一举一动,高寒早已默记在心里。
那懒懒的端着茶盏的姿势,那慢条斯理抿茶的神情,就连那手指勾着袖口无意识的小动作,都与白玉安一模一样。
容貌这样相似可以骗过他,可动作骗不了人。
白玉安或许可以骗过别人,但骗不了高寒。
他太熟悉白玉安了,为了亲近他,为了与他成为知己,他观察着她每一个喜好,费尽心力的靠近,怎么可能认不出那个人是不是她。
他不过问他为什么成了女子,为什么会与沈首辅成亲。
他只是觉得心里难受异常。
要是他早点发现她是女子就好了,他早点表明心意,两人远离尘嚣,他陪着她顺风顺水的过,此时此刻,是不是另一种结局。
高寒叹息,步子才迈开一步,就忽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从身后扯住,正想要回头时,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轻柔的力道握住,紧接着手心上就落了两个字。
高寒怔了下,握紧了手,没有回头,提起步子走了出去。
白玉安看着高寒走出去的背影,手上捏紧了高寒塞到她手心的东西。
一寸寸光影退下,直到外面的翠红和若云重新站到了自己身后,她才微微从失神中缓过神。
手指藏到了袖中,白玉安靠在椅子上吐出一口气,眼里现出刚才高寒那憔悴的神情。
他为了她辞了官。
也一眼就认出了她。
白玉安低下头,看着地上落下的影子出神。
坐了好一会儿白玉安才站起来往床榻上走,靠在床头看了眼跟过来的若云和翠红,她翻了个身:“困了。”
春日困倦也正常,翠红要过来给白玉安将头发散开,白玉安摇摇头,头也不回:“我就是靠一会儿。”
翠红手上的动作一顿,又去将床幔放下,跟着若云退了下去。
听到身后脚步声退去,白玉安才将手上的东西拿到眼前来看。
是一个小玉球,玉球的外面还包了一层金,金色如意纹雕刻的纹路清晰,做工别致,不过比白玉安的拇指大了些。
小玉球上还挂了条红绳,看起来别致精巧。
她认真拿到眼前看了看,纹路上细看有一丝细小的裂缝,对着纹路试着掰了掰,竟能打开,暗扣就藏在里面。
白玉安重新将小玉球合上,在眼前晃了晃,眼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