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白玉安总觉得身边有人坐在旁边。
她感觉自己身后的衣摆被人掀起,温热的手指正触摸在她后背上。
那样的触感太过于真实,半梦半醒里,白玉安恍然觉得自己又被扔进了蛇窟里,冰凉冷血的黑蛇,正吐着幸子钻进她的衣摆里,大张着口露出獠牙,就要往她脖子上咬去。
白玉安猛的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在了床榻上,看向了床边。
屋子里点着昏暗的烛灯,里面空无一人。
白玉安喘息着,手掌撑在额头上,任由身后的长发尽数落下来,心跳声清晰的传入耳中。
夜里沐浴过又换了一身的衣裳,领口处好似又被润了一层冷汗。
周遭十分安静,白玉安轻轻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
她的动静很轻,因为可以清晰看见门外站着的两道剪影,显然是专门叫来守着她的。
白玉安看了一眼,直接往窗户走。
今天那窗户推了半天也没有推开,白玉安这回仔细看了一遍,才发觉窗户竟然被人用钉子钉死了。
白玉安不甘心,又去看了其他的窗户,全都被钉的死死的。
她打量着这件屋子,房间虽不是很大,但床榻妆台桌子应有尽有,可能是专门调教像她这样新买进来的女子的。
但是看了一圈也没看见能有什么东西能撬得动钉子的,白玉安皱了眉,又想起了屏风内的浴房,连忙轻声往屏风后走。
将正中间的挂画掀开,白玉安上下认真看了看,也没看出怎么打开,却又摸到了一个小洞口。
她将眼睛凑过去往里头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个小洞口对着浴房,白玉安不得不多想,将挂画放下来,才发现那洞口正对着挂画上里面的人的眼睛,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白玉安只觉得一阵恶心,连忙去扯了快小布条将那洞口堵住。
从屏风内出来,白玉安往四周看了一圈,窗户被钉死,门外有人守着,她根本不可能走出去。
正坐在凳子上正在沉思该怎么办,忽然门口的门被忽然打开,吓了白玉安一跳。
只见一个嬷嬷走进来,看见白玉安坐在桌边,当即冷了脸:“你在做什么?”
白玉安没想到这嬷嬷还中途进来看她,镇定的端了杯子倒茶,低声道:“口渴了。”
一口冷茶下肚,白玉安撇了一眼那嬷嬷,见她还站在面前,又放下杯子若无其事的去床榻上躺着。
身后的视线一直没有消失,白玉安被子下的身子僵硬,直到身后传来关门声,白玉安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正赫然看见那嬷嬷居然还没走,就守在帐幔外看着她。
白玉安被吓得差点叫出来,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缓了过来。
那嬷嬷看向白玉安,像是看透了她的伎俩似的,低声道:“你也省省力气,也好少吃点苦头。”
“林妈妈吩咐了,让我务必看紧了您,您自乖乖睡去,明日才有精神。”
白玉安打算从这嬷嬷嘴里套套话,还没张口,那嬷嬷又看着白宇安道:“您也别想从我口中知道什么,不管您问什么,我都是不可能回答你的。”
白玉安又被憋了一口气,看了那冷脸嬷嬷一眼,皱着眉转过身去。
连睡觉都要被人注视着,白玉安极不舒服,想着到底怎样能从这里逃出去。
总能找到机会的,她不信这些人真将她看的这么紧。
到了第二日的时候,外头天还没亮,白玉安就被嬷嬷叫了起来。
昨夜一夜没睡好,白玉安眼里泛青疲倦,坐在床边上看着嬷嬷递过来的衣裳有些出神。
那嬷嬷木然着脸,看着白玉安:“这是您今日要穿的衣裳。”
白玉安接过来,知道这是要让她自己穿衣的意思。
昨天学了一下午,白玉安还记得些,只是嫌弃麻烦,眼里没有什么耐心。
那嬷嬷端着手就在一旁看着,白玉安哪里没穿好,她就上前来指正。
但白玉安觉得今日的嬷嬷没有昨日严厉了,衣裳没有穿好她也不会呵斥,反而过来帮她整理。
接着是丫头进来替她梳洗,全部都是低着头,木着脸一声不吭。
只是最后上首饰的时候,白玉安看着嬷嬷手上拿着一根绣花针,那针头在火上烤了烤,就往她的耳边靠近。
紧接着白玉安就觉得自己的肩膀被另外两个嬷嬷压住,手臂也动弹不得,白玉安知道她要做什么,剧烈挣扎起来。
“不要……”
她要是被打穿了耳洞,就再也不能扮成男子了。
许是白玉安挣扎的太厉害,那拿着针的嬷嬷看着白玉安笑道:“您是怕疼?”
“您且忍着,疼一瞬就过去了。”
白玉安使劲摇头,半分也不配合:“你们先放开我。”
“你们去找这里的老鸨来,我有话对她说。”
那嬷嬷淡淡笑了下,粗糙的手指早已揉在了白玉安白净的耳坠上,在白玉安还在摇头挣扎时,她就看准了一针穿了过去。
又是一针难以忍受的疼,白玉安忍不住叫了一声,踢着腿就要起身。
只是肩膀上的手如同铁臂,按得她身子都抬不起,那种无论怎么挣扎都不能翻身的无力感,让白玉安眼眶又热了热。
另一只耳朵也被那嬷嬷强按着忽然用细针穿过,肩膀上的手臂松开,白玉安正想要去拔了,可手腕却被快速的束缚在身后,根本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那嬷嬷看着面前的白玉安,天姿国色的脸,那因为挣扎与气怒而微微染了薄红的脸颊更是勾魂摄魄,即便不施任何粉黛,也美的不可方物。
想到林妈妈的吩咐,她缓了神情对着白玉安安慰道:“女子都要穿耳洞,又不是害您。”
“绑住您的手是怕您乱动,伤了耳朵上刚穿好的耳洞。”
“等过了一夜,您耳朵上的耳洞恢复了些,就可以戴耳饰了。”
“您要记住,身为女子,只有获得男人的欢心,那才是这辈子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