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手指打在围栏上,眼神别向长松:“再给我继续审,我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长松忙点头退下。
到了第二天快夜幕时,依旧没有捞到人。
十几丈的距离都找了,居然还没见个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沈珏撑着额头,听着对面陈之洞的话,一直沉默。
隔了半晌才摆摆手,身边的随从就将陈之洞请了出去。
沈珏独自坐在黑暗里,弓着腰,身形颓败,眼底里满是疲倦的血丝。
没找到才好。
没找到,她或许就还活着……
白玉安这善于骗人的骗子。
长松站在角落里默默看着,这两日他家大人几乎没有合过眼,甚至连身上的湿衣都没空去换,就这么潮湿的穿了两天。他都快觉得自家大人快扛不住了。
忽然,沈珏疲惫的声音响起:“他说了没有?”
长松站了出来,摇头:“好些酷刑都用了,那位李公子还是没说。”
沈珏吐气:“放了他,再叫人跟着。”
长松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第二日一早,沈珏手上拿着那根绳子,目光却看向对岸上李言玉的身影。
那道身形像是正在寻找着什么。
沈珏眯了眼,对着身边的长松道:“你去让陈之洞将临着江的酒楼里掌柜和小二全都带过来,我要一一亲自问话。”
长松忙退下安排下去了。
没过多久,几十人被领到了船上,十人一组被带进去问话。
沈珏只问了一个问题,前几日有没有看到有人在江对岸做了什么反常的事情。
只要能答上来,便都赏百两银子。
上百人一一问下来,还真有人说了件事。
只见一个酒楼小厮跪在沈珏脚边小心道:“草民在前几日快暮色时空闲了看江上的花船,忽然看到一个人划了个小船去了对岸,然后还用一根长绳挂到了树上,另一头就系在船上的。”
“当时草民没看明白那人到底在做什么,所以多看了两眼,就觉得那绳子挺长,那小船被风吹的快到了江心,要不是有绳子扯着,恐怕就不见了。”
“当时我还想系个船在江山做什么。”
说着那小厮又道:“哦,那人好像是李掌柜酒楼里的,我因为觉得认识,所以多看了两眼。”
沈珏扣在茶碗上的手一顿,起身让人将那小厮拉到外面,低低道:“哪个位置?”
那小厮仔细想了想,出去后朝着江面指了个地方。
沈珏顺着那小厮的手指看过去,离白玉安落水的地方不远。
沈珏沉着脸又问:“前日可看见那小船还在不在?”
那小厮想了想:“记不太清了,江面上划的小船太多了,也不知道在不在。”
沈珏的眼里冷了冷,让人带那小厮去领赏。
白玉安没死。
沈珏几乎可以确定。
那船家说白玉安指着一个地方去的时候,他就该想到的。
一声冷笑,沈珏倒是觉得白玉安有几分能耐,差点将他也给骗过去了,甚至连李言玉都被瞒了过去。
他是关心则乱,连细想当时场景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再想,当时虽看不清白玉安那边场景,但水面扑腾的声音至少能听见,可那水声之后再无声音,溺水之后的人出于本能,便不可能动静只有几下。
白玉安最后那一声救命,不过是在打乱他的思绪,让他以为她落了水,让他乱了心神。
沈珏咬牙切齿。
白玉安,好的很。
那掌拍在围栏上,啪的一声声音巨大,长松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