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白玉安落水扑腾都只有两下就没听到动静了,不会水性的人,不会只挣扎这么两下。
刚才他的人已经去的够快了,那个距离,白玉安多坚持一会儿,他的人就会救她上来了。
她明明看见他了,为什么不多坚持一会儿。
他看向对岸,视线却落在了还在一遍遍下水的李言玉身上。
只见对面的船夫拉着又要下水的李言玉劝道:“救不回了……”
“这处地方落水的,基本救不了了……”
“过了这么久没动静,八成沉到底下去了。”
李言玉满眼通红,泪水砸在船头,跪在船头看着面前湖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玉安……”
“玉安……”
沈珏收回视线,对着身边的长松咬牙:“带着我的牌子将洲衙门里的人都带来继续找,让火把将这一片地方全都照亮了。“
“她死了,就算是尸体我也要见到!”
长松一愣,看着沈珏变得猩红的眼眸,连忙带了两个人去跳上李言玉的船就往岸上划。
岸边上仍然热闹,灯火通明里,根本看不到远处阴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浩浩荡荡的官兵过来,急匆匆的开着楼船往对岸走,众人这才发觉对面发生了大事。
楼船上火把的光线将对岸黑暗的湖面照亮,知州急匆匆从楼船上下来,踏上搭的木板,就连忙往沈珏身边走去。
他驼着背,看着围在沈珏身边一个个身穿寒甲,腰间紧握长刀的侍卫,满脸奉承讨好:“下官叩见沈首辅。”
说着就叩跪了下去。
杨江这地方偏僻,哪有什么大官来过,一来居然还是首辅这样的大官。
那气势光是站在那处,就让陈之洞腿软的直不起腰。
沈珏紧紧抿着唇,未看身后人一眼,低沉道:“我的人落水了,不管死了活了,我要见着人。”
“多深的水,也务必将人给我捞起来。”
那话语沉沉,如千钧下来,陈之洞几乎快顶不住,冷汗涔涔落下,几乎快晕了过去。
这么深的江水,下头还是流沙,哪里敢应。
忽然又觉得肩上一沉,沈珏宽厚的手掌拍在他身上:“我路过杨江微服巡按,杨江是个好地方,但其他地方也得去见见,陈知洲若明白我的意思,就知道该如何做。”
沈珏衣襟上的水珠落到了陈之洞额头上,也吓得他身体一抖。
沈首辅这一身的湿,难道也下水了么。
那必然是基重要的人。
也是,沈首辅身边的人,哪个不重要。
那话里的意思他也再明白不过,这就是给他表现的机会。
初春料峭,陈之洞满头大汗,连忙叩首应着。
起来后他就又去调来了两艘楼船,上千个火把,将整个江面照的如同白昼,几十米开外的水面都能看见。
洲县里但是会水性的全都叫了来,纷纷身上绑着绳子去水里捞人。
沈珏至始至终脸色冷漠,只有站在他身后的长松才能看见,那负在身后的手指一直都在颤抖。
那高大的身形几乎都快要站不稳。
李言玉一直呆在小船上看着这一幕,看着一艘艘楼船过来将夜幕照亮,水底下不断有人跳下去。
这些是为了玉安么。
为什么会大张旗鼓的救玉安……
他正兀自出神,下一秒就感觉身后站了两名侍卫,二话不说将他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