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昏昏,人影憧憧。
白玉安沉默了良久,才微微眯了眼,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眉头,再放下手时,脸上的疲倦便消了一二。
她叫阿桃去倒了一盏热茶过来,等阿桃送过来,她手上捧着温热的茶盏,才慢吞吞的饮了一口。
冒着热气的水雾扑到了脸上,脸色这才微微恢复了常色。
白玉安看向了对面的白元庆,见着对方眼里的担心,轻轻笑了下:“叫堂兄担心了。”
白元庆等着白玉安开口等的着急,见人总算开了口,竟是这般不咸不淡的一句,不由更急了些。
手撑在膝盖上,白元庆的身子微微向白玉安那边靠了靠,急促道:“如今我听说朝政都是沈首辅在打理,你今日得罪了沈首辅,往后你该怎么办?”
“那可当真是惹不起的人物,刚才我在外头瞧见沈首辅出来时的那脸色,我都吓到了。”
说着白元庆脸色担忧:“玉安,今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也好陪你一同想想办法。”
白玉安见着白元庆脸上的担忧之色,脸上的表情依旧温润宁静,也未露出别的什么情绪。
她对着白元庆抿唇笑了笑:“堂兄不必担心,今夜我与沈首辅之间不过是有些误会而已,刚才我已与沈首辅说清楚了。”
“他政务繁重,没空理会今日这些小事的。”
白元庆听了这话就不由道:“今日这还是小事?”
“那沈首辅脖子上的伤是哪来的?你身上的伤又是哪来的?”
“那沈首辅身边的侍卫,为何要将剑指着你?!”
白玉安淡淡听着白元庆急切的追问,听完了才轻声道:“之前沈首辅在我这儿放了东西,刚才沈首辅过来拿时,不小心被我发上的簪子划到。“
”等在外面的侍卫以为是我伤了沈首辅,这才拔了剑。”
说着白玉安脸上挂着淡笑,看向白元庆:“堂兄想想,若当真是我伤了沈首辅,沈首辅怎会让那侍卫退出去?”
白元庆半信半疑,又指着白玉安的腿道:“那你腿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白玉安便道:“这伤是在宫里时就被划到了。”
说着白玉安微微一叹息:“可惜了,睡前阿桃才为我上好的药。”
阿桃这时就道:“公子身上的伤的,确是奴婢从宫里接回公子时就有了的。”
白元庆看白玉安说的这么淡然,心里这才松了些。
缓和了语气对白玉安道:“玉安,如沈首辅这般的贵人,你当真不可得罪了。”
“不然到时候恐怕还要连累到了家里人。”
白玉安笑了下:“堂兄多虑了,今夜的事堂兄无需再多想,还是快些去睡吧。”
白元庆却忽然又想起一事,沈首辅这么半夜里跑玉安这里拿东西?
这属实有些不合常理。
白玉安看了白元庆一眼,见着对方欲言又止,又歪着身子撑着额头,倦声道:“我也累了,堂兄再有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我明日还得上值呢。”
白元庆看白玉安低垂的脸色确似疲倦,那眼底暗影微深,又看外头这夜深,确实不便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