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外面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沉了。
白玉安站在门口处,又看了一眼呆坐在门旁的顾海清,又垂下眼眸走了出去。
阿桃跟在白玉安的身后,一直走出了巷子才在白玉安的身后轻轻开口:“公子真的打算帮顾依依作弊么?”
白玉安在停在巷子口,负手回身往巷子里看去,不远处那破败的大门萧疏,一如清冷冬日里枯黄的杂草。
她还记得顾依依的眼神,不屈服的不甘于命运。
她感同身受亦是怜悯同情。
两人若是能心平气和的谈一场,如当年结拜为知交时说的,死生不负。
往后路可能也各有好的归途。
只是或许当年也不懂其中含义,学着大人的样子,好似自己已然能独当一面。
白玉安叹息,心中怅怅。
顾依依急功近利的想要摆脱过往,何尝不是将她们两人都逼进了一个死局里。
再抬眼看向荒芜脏污的院墙,来往的人皆是一脸的疲惫,毫不在意的踏上一滩又一滩的污水。
再干净的衣裳也脏了。
白玉安站了半晌,终于回了头。
又站在巷子口看了看,白玉安担心的是,沈珏的人还跟在这里。
不过白玉安确定的是,沈珏定然是还不知道她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叫长松过来。
凝神细思了几顺,白玉安才撩起袍子上了马车。
掀开帘子往外头看了看,阿桃的声音就又在耳边响起:“公子当真要将新租下的宅子给顾依依住?”
白玉安未看阿桃,只低声道:“现在沈珏盯着她,她再呆在这里,要被沈珏的人再带走,对我来说并不是好事。”
说着白玉安放了帘子,看向阿桃:“沈首辅知道我有事情瞒着他,他应是不会就这样罢手。”
说着白玉安眉头微皱:“虽说我刚才提醒过顾依依,但若顾依依真落到了沈首辅手里,我不能保证她能守得住。”
阿桃有些担心:“那怎么办?”
白玉安垂头看着地面,手指打在膝盖上:“这事儿要越快处理完才好。”
“拖的越长就越不好处理了。”
阿桃看向白玉安低垂的眉目,在昏暗马车内分外沉默深沉,她又问道:“公子打算好了去帮顾依依作弊么?”
“可是那可是春闱的题目,公子怎么能拿得到?”
白玉安看了阿桃一眼:“我自然不可能真去帮顾依依作弊。”
“我要真这么做,不过是又多了个把柄在别人手上。”
阿桃便担忧道:“那万一后面顾依依科考的时候发现不对,那怎么办?”
白玉安就看着阿桃,眼眸微垂:“顾依依太急功近利,她去参加科考,何尝不是同样将把柄交到了我的手里。”
阿桃掩唇:“所以公子是想要让顾依依参加科考是么?”
白玉安点点头,又低声道:“我不过是先稳住她,她若真是举人身份,不可能会这么落魄。”
“老家的乡绅送去的东西定然不少。”
“所以我怀疑顾依依举人的身份有假,我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阿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说道:“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公子要不先回去换身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