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白玉安晚上才回来,夜里她下了马车,站在院门口往旁边看了看,沈府的大门口也未有马车停着。
今日她在翰林呆的晚了些,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知道沈珏一般会在内阁呆很晚才回,太晚去找他也不合适。
巷子里空荡荡的没人,阿桃看白玉安站在门口不动,就问道:“公子,怎么不进?”
白玉安摇摇头,正准备转身进院子时,就听到身后有车轮的声音,不由就转身去看。
马车的车窗严实,白玉安虽未看见里面的人,但也知道应是沈珏回来了。
一直看到马车在前面院子门口停了,白玉安才抬脚进了院子。
庭院里只放着一盏灯笼,夜色下的青石板有些隐约看不清。
白玉安觉得心头有些不宁,站在庭院里仰头看着晃动的树影出神。
夜色里寒凉,风吹过来更冷,白玉安反而觉得心情静了些,一双眼眸又宁静下来。
自小也没怎么有过烦心的事情,不过是来了京城里,遇见了一两桩事情烦心而已。
阿桃站在白玉安的身边,将从陈妈妈那接过来的手炉子递到白玉安的身边道:“公子暖暖。”
白玉安负着手看了一眼,顿了下还是捧在了手里。
刚才一副负手凝神的遗世之貌,这会儿又回了烟火气里,到底还是怕冷。
阿桃忍不住笑了笑,她家公子不过瞧着不食烟火,底子里不过还是从小被家里娇惯的心头肉。
且白玉安自小生的好,又乖巧讨长辈喜欢,在族亲里历来是被捧着的。
近半百才得来的玉宝贝,族里上下又有谁不喜欢?
冰凉的手指被暖热,又看了看漆黑天色,一丝月影也不见,白玉安又怅怅然叹了口气。
阿桃忍不住道:“公子往先可没时不时的叹气。”
白玉安捧着裹了绸布的手炉子温了温有些发凉的脸,看向阿桃:“最近糟心事太多。”
阿桃笑道:“公子可还在烦那个顾君九?”
白玉安一听见这名字便厌烦,那日那些污言秽语也不知他怎么出口的,到底是没有教养的无赖二世祖。
连礼仪廉耻也没有。
不想再提这个人,白玉安眼神一转就往屋子里走,唇中不悦道:“提他做什么?再勿要提了。”
白玉安还未如此的厌恶一个人,阿桃想着这人也算有本事,能将她家随和不藏事情的公子惹生气。
回了屋子,白玉安拿起前两日写的奏疏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在桌上在屋子里渡步。
阿桃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又看向白玉安道:“今日陈妈妈去如意那儿拿了几块糕点,说是牛乳做的,公子要不要尝尝?”
白玉安本是没心情的,听到阿桃的话又忍不住停下来问:“好吃么?”
阿桃一瞧白玉安停下的动作就笑了:“公子尝尝不就知道了。”
白玉安就点头:“尝一块吧。”
她又来到桌案旁,想着今日这会儿若不去找沈珏,下回总不能他深夜回来的时候自己去找他。
现在天虽然是黑的,但也不过才刚过戌时不久,这时去找沈珏正好。
阿桃端着碟子进来,见白玉安站在桌前,就将牛乳酥放到桌上道:“公子尝尝。”
白玉安看了碟子一眼,拿了块咬了一口,入口便化了,也不是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