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索性起身去桌案前看白玉安昨夜写的字。
每张字迹的书体各有不同,却笔走龙蛇一笔而就,高寒默默有些佩服。
这样的字与白玉安平日里温吞的样子截然不同,可他却是写不出这样老练又有辨识的字出来。
只是看着桌上这密密麻麻这么多字,高寒不由皱眉转身看向白玉安:“这些字都是你昨夜写的?”
见白玉安含着粥点头,他没再说话,又转身去看白玉安昨夜临兴画的梅花图。
纸上红梅栩栩如生,枝头上的一两点便透出迎寒的风骨,白玉安的确当得起探花的名次。
在案前又站了站,见白玉安吃的已经差不多了,正含着香茶漱口,他才走了过去坐在凳上。
白玉安一净了口就往高寒看去:“高兄,我昨日被杖刑的事这么快就传开了么?”
高寒看向白玉安道:“宫里的事情,这么快传开也正常。”
白玉安顿觉脸面全无,白了一张脸又捂在枕间。
高看看着白玉安这样子,不由笑了笑,又低声道:“不过太后这次只是打了你几板子,还算你幸运了。”
“能不被贬,你这几板子也不亏。”
白玉安有些不敢苟同,就将昨日见太后的情形说了一遍,又皱眉道:“我倒宁愿有骨气的去九凉,也不至于受这侮辱。”
高寒低低看着白玉安露在外面的那一小块白润皮肤,听了这话不由叹息,抿着唇道:“看来你是不知道九凉是什么地方。”
白玉安这才露了脸看向高寒:“是什么地方?”
高寒就看着白玉安道:“九凉地处偏僻,光是从京城过去便要上月,且那地方黄沙漫天,民风彪悍。”
“你又不懂当地风俗,犯了当地禁忌,别说你是县令老爷,布政使去都要侍卫护着。”
“你饱读诗书,去那地方不仅全无用武之地,反而是去受苦。”
“那里自来是本地人当差,你外乡人过去,命都可能搭上。”
说着高寒摇头:“太后那样说明显是为难你,让你不得不娶韦妙春,可你偏偏还要选九凉。”
白玉安微愣,揉了揉眉头道:“可我自小翻过那么多地志,怎么竟没听说过九凉。”
高寒就笑道:“九凉是榆阳下头的辖县,原是蛮人地界,但那地势高耸,易于防守。”
“前几年被我朝占领后就设为我朝边境了,也不过才四五年,一般人不知道也正常。”
白玉安这才点头,又朝着高寒问道:“高兄,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高寒就看着白玉安道:“前两日在街上看到你,见你和沈首辅站在一起,我就没去叫你。”
“又见到你上了马车不是往城郊走,我就让人跟着你去看看。”
白玉安古怪的看了高寒一眼:“高兄跟着我做什么。”
高寒笑了笑,只是道:“那日空闲,只是想着看你去哪,能不能与你说几句话。”
说着高寒深深看着白玉安:“不过我却看到沈首辅的马车同你一起回了这个巷子。”
“清溪,那日我看你与沈首辅站在一起就觉得不对,又见你们马车朝着一个方向走。”
“我来的时候看到旁边就是沈宅,你与沈首辅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会搬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