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吏之才?”
“什么时候酷吏手段,也能被称之为才能了。”
朱标顿了一下,笑着点头道:
“不过也对,对付罪孽深重之人,能严惩待之,也的确算的上才能。”
“只不过并非酷吏,乃是国之干吏。”
见朱标玩笑打趣,对冯诚折辱陈家、吕家的做法全不在意。
蓝玉沉吟片刻,还是低声说道:
“殿下,末将觉得冯诚好像有些有些不妥。”
“你要为陈家、吕家求情?”
“当然不是!”蓝玉当即否认,“末将只是觉得,冯诚不该折辱陈家。”
“毕竟陈家对殿下有功。所谓人活一口气,冯诚可以杀了陈迪,甚至能杀了陈家上下,可末将就是觉得,冯诚不该如此羞辱他们。”
“而且末将从军之时,姐夫、徐帅、汤帅甚至就连陛下也曾说过。”
“饶是敌方大将,尤有可敬之人。”
“徐帅敬重北元的齐王扩廓,姐夫欣赏陈友谅麾下战将张定边,汤帅对张士诚手下那个金镋无敌将吕具也很是敬重。”
“就连胡惟庸临死之时,殿下也并未口出恶言。”
“可今日冯诚”
见朱标并非露出厌恶之感,蓝玉索性直接说道:
“末将只是觉得,陈家、吕家罪孽深重,斩了便是。”
“为何冯诚要一而再再而三折辱他们。”
“甚至还打算在两家大婚这种举族同庆的日子,公告其罪,羞辱他们。”
身为一名战将,蓝玉自然不可能过于仁慈。
可他也却从未想过折辱对手。
毕竟蝼蚁尚有可敬之处,折辱对手的确不是大丈夫所为。
而今日冯诚所为,当真让蓝玉觉得很不舒服。
“孤果真没看错你,你倒是有几分古之名将的气度。”
“嗯?”
“你方才所言不错。”
朱标微微颔首,继续说道:
“士可杀不可辱,敌军之将尚有可敬之人。”
“只不过。”
“国之蛀虫,却没有姑息的余地。”
见蓝玉带着几分憨直模样,呆呆看向自己。
朱标将蒋瓛呈的密报递了过去。
“陈家在太平府所犯下的罪行。”
看到密报的瞬间,蓝玉眉头骤然紧锁。
当街劫掠民女的字眼很是醒目。
欺行霸市,为祸乡里的罪行更是惶惶昭昭。
数秒过后。
只见蓝玉一掌狠狠拍在桌案上,厚重的楠木桌竟被震的嗡嗡作响。
“我大明竟有如此猖狂悖法之人!”
“知道陈家所行不法之事,你可还觉得陈家尤有可敬之处?”
“这”蓝玉沉吟片刻,微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