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已经准备造反了。
而且,放任这些人离开,足以说明明嘉是多么的有恃无恐。
如今的皇宫,只怕已经被明嘉给占领了。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要去。”
宋祁垂眸,声音渐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到死也要护着大明,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大明,为什么执意要留在这里,可能,我还是心有不甘吧。”
还想,继续拯救这破碎的山河。
墨离看着宋祁,没有说话,许久,他道:“国师,后院有马。”
宋祁到皇宫的时候,果然如明嘉所说,里里外外,全是平西叛军。
墨离带着宋祁从宫墙里翻进去,避开守卫的平西军,往寿康宫而去。
比起以前冷清的寿康宫,今日的寿康宫,热闹了不少。
后宫的妃嫔几乎都在寿康宫避难,太后坐在最上面,纵然宫外站着一群手持长枪的平西军,依旧面不改色。
任杰在大殿正中,手持长枪,冷冷开口道:“太后,以前跟着伶儿叫你一声姑姑,今日,还请你看在那微薄的血缘关系上,把伶儿给我。”
太后抬眸,冷冷的看过去,不动如山。
“怪不得有句话叫斩草要除根,哀家只恨那时候没彻底确认你的死因,否则,今日哪轮得到你来质问哀家!”
太后一掌拍在软榻上,不威自怒。
“是啊,所以今日太后还是识趣一些,交出伶儿,否则,我必血洗了这寿康宫。”
任杰微微挪动长枪,指向了太后。
肖心仪见状,立马挡在太后面前。
太后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瘦弱身躯,皱了皱眉道:“心仪,你让开。”
肖心仪没有离开半分,而是看着任杰,开口道:“任将军,你可曾想过,今日你的所作所为,会给晏家惹下多大的祸事?你要眼睁睁看着佳英郡主众叛亲离吗?”
“若说祸事,谁也比不过太后吧,换太子一事都能做得出来,我这点事,还不及太后的十分之一。”
任杰顿了顿,又开口道:“至于晏家,我只要伶儿一个人活着就行了,晏家其他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我也姓晏。”
任杰话落那刻,晏青伶也从柱子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任杰急忙回头,看着晏青伶那刻,他握着长枪的手都在颤抖,就在他忍不住要冲过去那刻,晏青伶停下了。
大殿里,因为晏青伶的出现,无人再开口说话。
太后把肖心仪拉到了自己身侧,也未曾开口,只道:“她姓晏。”
“将军。”
晏青伶止步,看见任杰没有走过来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未曾奔向任杰,而任杰也没有奔向她。
如此,便是谁也不曾相欠。
听见那一声“将军”,近半年的分别之苦在此刻到达的巅峰。
任杰颤声道:“伶儿,我带你走,回了朔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了。”
晏青伶没有回答任杰的话,只是取下头上的发簪,轻笑了一声道:“将军,你可还记得,这是成婚那日,你给我的,这么多年,你不在京城,我想你之时,便会看着这根簪子,睹物思人。”
“伶儿。”
任杰看着晏青伶,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不会走的。”晏青伶说完,把发簪一横,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看着任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任杰,让你的人,从寿康宫退出去,否则,我就用你送我的这枚发簪自杀!”
“伶儿。”
任杰没说话,只叫着“伶儿”两个字,他未曾言语,却又仿佛,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退出去!”
晏青伶说完,发簪又靠近了脖子一些。
“为什么?”任杰依旧未动:“伶儿,我都已经为你谋反了,难道你要与我兵戎相见吗?”
晏青伶闻言,蓦然笑了:“为我谋反,你可曾问过我?我是丞相府嫡女,是晏家长女,是大明的佳英郡主,任杰,你不是为了我谋反,而是为了你自己,你若是为我好,那此刻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晏青伶决绝的闭上眼,手里握着发簪更加用力。
“任杰,要么带着你的人退出寿康宫,要么就给我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