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谋略而言,他更比不过宋祁。
宋祁身上的从容,淡定,有恃无恐,是他没有的。
更何况,他刚刚才被人指责了是假太子。
那一步,他真的,跨不出去。
宋祁微微回头,侧眸看了一眼明轩。
明轩也在看她,眼底神情复杂。
想了想,宋祁回头道:“皇上登基不足半年,他还需学习和成长,没有一个人生来就能做好皇帝,而他身上的怜悯之心,是你没有的。”
“就因为朔京的难民?就因为万安村的瘟疫?”
明嘉反问。
“就因为那些。”宋祁看着明嘉,语气越发的平静:“帝王需要抉择,需要衡量,但不能为了权利,而杀害无辜之人。”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明嘉觉得自己无错,而今所行所做,都是为了拨乱反正。”
明嘉语气坦荡。
宋祁却笑:“皇上就是皇上,是大明的血脉。”
“是与不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假的,成不了真。”
明嘉说完,视线落在一旁坐在轮椅上的晏青云,他道:“皇兄,你莫非真的不想知道这个真相吗?春意,把你刚刚没说完的话,继续说。”
春意闻言,上前一步,开口道:“今天在这里的,都是老臣也都是看着太子长大的,太子之前品性如何,你们不记得吗?据说那时候晏公子可以出了名的才子,你们看看如今的晏公子,可曾看过一本诗书?”
“当年,太后有了换太子的想法时,便让我去给马吃了毒,太子骑马时,被疯马摔下了马,一双腿残废,自然不能再做太子。”
说到这里,春意冷笑了一声,又道:“大家可别觉得太后是为了换太子,真相其实是太后为了换太子,故意废了晏公子的腿,晏青云你心里应该清楚吧?要不是丞相拖着不给你治腿,你怎么会在轮椅上坐了这么多年?”
“不仅如此,若非晏青云是太后亲生孩子,太后怎么可能会在登基大典当日,在国师说要处死晏青云时,力排众议保下晏青云?那可是国师啊,纵观古今,以国师身份入狱的,只有的罪过晏青云的宋祁吧?”
听到春意说完,晏青云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回头看着丞相,眼里一片猩红。
春意说完,敛了敛神色,又开口道:“是非曲直,就像殿下说的,大家心里应该清楚的跟明镜一样,而我今天还要说的,便是太后联合丞相,残害先皇!”
若说先前是哗然。
那此刻,所有大臣的神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春意也不给他们议论的时间,拿出一本起居注道:“这是先皇近一年的起居注,先皇身前身体如何,大家也都知道,但就在先皇留下立储诏书之后,先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宋祁看着春意手里的起居注,神情漠然。
看来,那本起居注,不是在太后手里。
而是在明嘉手中。
想到这里,宋祁不由得看了一眼明轩。
就像明嘉自己说的,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明嘉今日这些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不论是哪一件事,都足以要了明轩的命。
明嘉轻轻咳了一声,语气有些轻。
“大家也都知道,本宫是在去封地的路上遇害的,而究其原因,便是因为本宫觉得父皇的死因有蹊跷,只不过,还未查清楚,便遭到了太后的黑手,当然,以太后的性格,哪怕是本宫不知道先皇一事,必然也不会放过本宫。”
“但本宫九死一生,也算因祸得福,意外的,找到了传位诏书。”
明嘉说完,身后便有人捧着圣旨上来。
明嘉看了一眼宋祁,又开口道:“同样的道理,我也想问国师,若是父皇传位诏书上写的人是太子明轩,那在登基之日,太后一定会把传位诏书拿出来吧?她没拿,是因为这诏书在本宫手里,也是因为,本宫才是父皇定下的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