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明轩的意思,不是那幅《千里江山图》,而是盛国。
明轩把画挂了起来,而后开口道:“国师可知,今日是谁助晏青伶离开京城?”
宋祁看着那画,开口道:“大约是盛国吧。”
“国师猜的真准,都是盛国人,虽然穿着大明的衣服,但实际上,是盛皇室的人,刑部还在严刑拷打,只不过,应该没什么多有利的信息了。”
明轩抬头,看着面前的画,沉默半响后问宋祁道:“国师,如果任杰真的反了,投靠了盛国,那如今佳英郡主被扣在皇宫,你说任杰会如何?”
宋祁略微一想,开口道:“任杰与佳英郡主伉俪情深,只要佳英郡主在皇上手中,想来,任杰不会轻举妄动,只不过,朔京可能保不住了。”
“如果任杰以平西军威胁朕放了晏青伶呢?”
“不会的。”宋祁摇头:“真心相爱的恋人,是不会拿对方的生命去冒险的,任杰也不会拿晏青伶做交易,因为他输不起。”
前世,西南水患。
晏青伶死了,任杰毫不犹豫的殉情。
不论一个人怎么变,爱意是不会变得。
“可如今,朕左右为难啊。”
明轩长叹了一声气,“朔京是西南防线最重要的一环,一旦朔京失守,盛国就能直挺大明腹部,更重要的是,大明如今,并无可带兵打仗的良将。”
“若是放了晏青伶,西南就没了,若留下晏青伶,任杰的狼子野心迟早会暴露,朔京依旧不保。”
“先留住晏青伶,晏青伶在皇宫一日,西南就能稳定一日,为了晏青伶,任杰不会轻易反的。”
“那后面呢?”
“此事,我已经想过了,朔京往北,就是抚州,先前是说让贺俊去抚州任家县任职,如今来看,只怕是等不到端午了,若朔京失守,那抚州,就一定要守住了。”
明轩扶额,想了想问:“抚州知府是……”
“抚州知府并不可靠。”
宋祁摇头,“前段时间,我也走过西南一带,据我观察,滇州知府余有年,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
“余有年,这个人朕有印象,是一个清官。”明轩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守将之人,国师心里,是否也有了人选?”
“我去西南时,特意拜访了西南程家,见程家家主年迈,还日日看诊,念他孤苦,我便留了一个人在程府,如今改了名,叫程南羽。”
听到宋祁的话,明轩顿时想了起来:“听说国师府的下手均以墨字为名,这程南羽先前可是叫墨羽?”
宋祁点头,又开口道:“当初留在黑虎山处理土匪一事的人,就是他。”
“好!”
明轩抚掌,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喜悦:“还是国师厉害,一切都已经想的那么妥当了,墨羽这个人,先前处事就稳妥,若他坐镇抚州,朕也能心安了。”
宋祁笑了笑,又开口道:“不过程南羽终究是从国师府出去了,为了避嫌,还请皇上言明,程南羽只守抚州三年,若是镇守朔京,也只守三年,三年之后,另择良将守城。”
“国师的担忧,朕心中明白,无非是怕朝中有人说国师觊觎兵权,国师且放心,从今往后,为了防止再次出现如今的情况,每一个守城之将只守三年,三年之后,必须调回京城,要做到兵权与守将分离,以免出现拥兵自重的情况。”
闻言,宋祁心里松了一口气,当即拱手道:“皇上大义。”
“是国师为民务实,朕只不过是依葫芦画瓢而已。”
明轩笑了笑,解了一桩大事,他也轻松,想起朔京一事,明轩还是有些顾及。
“如今应该如何处置任杰?就任由他在朔京?”
“召他回京。”
宋祁顿了顿,又开口道:“就说佳英郡主病重,我想消息一去。不论是真是假,任杰都会回京,若他没有造反之心,就借此调任杰回京供职,若是他的确与盛国勾结……那就以律法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