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空空如也,就连被褥都是整整齐齐的。
宋祁心底一慌,快步走向条案那边。
桌上只有一封写了“宋祁亲启”信,和一个香囊。
宋祁皱眉,拆了信。
国师,见信安。
今日临出城,见国师府起火,墨离公子与墨禾姑娘皆要返回,程某心中,亦是怀念国师,便决意返回城中。
然程某去时已晚,苦程某不过一介白衣,只懂粗浅药理,这一路承蒙国师照顾,却无本领救国师于危难之中。
故万不敢继续叨扰国师,也不愿国师继续为程某之去路而操持。
程某一介布衣,幸得国师赏识,信程某能救朔京难民,而今朔京瘟疫得以控制,万安村也恢复如常,程某也自该回乡野之间,继续做那闲散游医。
国师于程某的恩情,于西南程家的照拂,程某无以为报,只愿这香囊有安神之效,能助国师日日好眠,而今一别,山高水远,不知何时重逢,唯愿国师万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程南星留。
风从窗外吹进来,宋祁蓦然一笑。
良久,她收了信,也将香囊收入怀中。
“既然是离别礼物,再拒绝,就不合适了。”
宋祁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墨禾见状,疑惑的开口道:“国师,这么快就说完了吗?”
墨禾想着,宋祁今日要见程南星,一来说明昨日之事,二来应该是说贺丽脸上的伤。
然而,宋祁没进去多久就出来了。
根本不像谈过话的模样。
“程南星走了。”宋祁把信交给墨禾,一边道:“让各州县的人都盯着点,一定要保证程南星的安全。”
“奴婢明白。”
墨禾没有看信,而是把信收了起来,一边道:“国师,醉仙楼那边已经说好了,每日都会给贺府送糕点,换不同样的,日后不必次次都来。”
宋祁听到墨禾的话,不由笑道:“墨禾,谁娶了你,才是有福气。”
墨禾已经不是小女儿家了,听到宋祁的话,也没有红了脸,而是认真的开口道:“国师,墨禾一定不会离开你的,以后就别再说这种话了,奴婢会生气的。”
见墨禾没开玩笑,宋祁立马道:“不说了。”
两个人相携下了楼梯,上马车时宋祁才道:“我以为,你会不喜欢贺丽。”
宋祁听得事太多了。
心里也担忧着,但如今看,墨禾待贺丽,比待她还要上心一些。
“都是女子,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只是同情她。”
墨禾叹了叹气:“她是高门嫡女,从小娇惯着长大,郎君都需要挑上一挑,而今却毁了脸,纵然外人顾及贺丽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可心里还是会鄙弃的,奴婢也是女子,明白被人尊重多么重要,而今那么多人落井下石,我不能把她拉起来,已经愧疚万分了,自然,应该帮她一把。”
“那日后,你便对她的事,多上心一些。”宋祁拍了拍墨禾的手臂,微微一笑:“你办事,我心里很放心。”
墨禾道:“自然会的,婚事繁琐,礼仪颇多,而且,国师娶亲,是开国以来第一回,皇上也可能要来观礼,自然不送半分马虎,更不能轻视了贺家。”
墨禾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琢磨着。
宋祁不由失笑,追问道:“墨禾,你与我也就一般年纪,怎么对这种事这么了解?今日连活雁都带去了。”
墨禾闻言,幽幽一叹:“若是国师身边有操持,倒也不必奴婢逾矩来操心了,可国师身边没有啊,人人叫我一声墨禾大人,我自然应该把这件事准备的漂亮又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