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程南星的院子离开,宋祁在门口又看见了程南星。
想起自己所说之事,宋祁还是嘱咐道:“程公子,这两日你便可以收拾东西了,若是有其他想要的,尽管告诉我。”
程南星点头:“多谢国师。”
宋祁不再多言,踩着月色回了院子,墨禾也正好回来。
伺候着宋祁梳洗一番,她突然问:“国师,若是真的要娶贺丽,我们怎么办呢?”
一旦娶妻,宋祁的身份可就藏不住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圣旨未下,自当有转圜的余地。”
宋祁笑了笑,看着铜镜里的人,又开口道:“大不了,与她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
墨禾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清晨的太阳亮眼,宋祁等了一上午都不见有宫里的人来,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想来,明轩还在斟酌这件事。
想起昨夜见到阿飞,宋祁晃着茶杯,突然问道:“任府可有消息传来,说阿飞什么时候离开?”
阿飞虽然是任杰手下的副将。
但这样迟迟不走,定会影响晏青伶的清誉。
再者,阿飞也算守城之一,怎会在上京耽搁这么多时间。
任杰一开始似乎并未有让阿飞在任府住下的心思,否则也不会让她带东西给晏青伶,这个变故……
宋祁细细凝眉。
【我也是听说,国师府流传有两条预言,不知是真是假?】
【来之前,我也曾翻阅史书,据说国师府曾留下一条预言,称女子登朝山河破,国师应该不陌生吧?】
想起这两句话,宋祁蓦然一笑,明了。
怪不得,她说佳英郡主平白无故的,为何会替贺俊当说客。
任杰先一步问了预言一事。
佳英郡主后就在御前提起废除国师府预言。
这个预言……如今牵扯的人,到底是不少啊。
但佳英郡主为何要着力废出那两条预言?
宋祁想不明白。
风吹过,宋祁起身道:“墨禾,先前国师府大火,烧了不少书籍,可还有留下的?”
墨禾想了想道:“那都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如今留下的书籍恐怕也看不了。”
宋祁想起晏青伶说的,又问:“宫里可还有?”
“应当是有的。”墨禾点头,说完,她又替宋祁续了一杯茶问:“好端端的,国师怎么想起那些史书了?”
宋祁勾了勾唇,且笑:“没什么,只是现下皇上并没有来寻我,无事可做,打发时间,看看阿飞留在京城不走,究竟是为什么。”
还有一个原因,宋祁没有说。
如今大明的许多观念,都是口口相传,有时候甚至为了强调,甚至不惜去神化。
她想破除那些旧的风俗,总要找一个突破口。
先皇用了三年的时间才设立了学堂,开设了科考,改变了世家大族权利世代相传的旧俗,如今想开女子学堂,只会更加艰难。
多做一些准备,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