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国师府能给丞相府的便利。
但晏青云以为,宋祁能够听明白。
若是先前,他也不会与宋祁谈这些。
因为,他与所有人都想的一样,国师府没有实权,可以由得他拿捏,但后面,晏青云发现自己错了。
宋祁并非无权无势,只是从未展现出来。若非如此,宋祁孤身一人,又无武功傍身,怎么能在得罪上京众多权贵后,依旧平安无事。
那日,宋祁请旨杀他,世人都以为,丞相府和国师府之间的较量,是丞相府赢了。
可只有晏青云自己知道,若非是有太后和他父亲,那日被押下去的人,一定是他。
即使他姑姑是太后,他父亲是丞相,却也只能关了宋祁几日后,又将人放出来。
因为,哪怕宋祁无权无势,但宋祁这两个字,已经与国师二字,紧紧系在一起了,宋祁就是大明的体面。
除了宋祁自己,她身边的人也一个比一个忠心。
就像墨禾。
以宋祁的性格,知晓今夜赴宴一定是九死一生,必然不会让她的婢女前往,可墨禾来了,不仅如此,还是带着剑来的,意思不言而喻。
反观他,身边的侍卫婢女从来不少,却无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更多的,是畏惧他的出身,畏惧丞相府。
他是权势加身,可宋祁,哪怕是离开国师府,她身边追随的人,也定不会少。
宋祁,绝对不是一个适合结怨的人。
听完晏青云的话,宋祁呷了一口茶,开口道:“就像晏公子说的,国师府并无实权,也不值得晏公子结交,晏公子所提之事,恕我不能答应。”
“这么说,国师是执意与我为敌了?”晏青云微微眯眸,眼底杀意尽现。
“黑虎山剿匪,襄州坠崖,北山县夜杀,晏公子觉得你我之间,还能善了?别说你不相信,就是我自己都不相信。”
宋祁放下茶盏,抬头看向晏青云,微微一笑:“我其实无意与你为敌,是丞相府,一直揪着我不放,三次追杀,你觉得我还能信你吗?”
若是没有那三次宫变,若是没有晏青云三此血洗皇宫,宋祁可能还会相信晏青云不会谋反一话。
可如今的她,并不相信。
刻在一个人骨子里的嗜血,是不会改变的。
三次死亡,三次重生。
宋祁比晏青云自己,都还了解晏青云。
晏青云表情淡了下来,轻轻转着玉扳指问:“国师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丞相府不与我为敌,我自然也不会与丞相府作对。”
宋祁轻轻一笑,话更淡漠:“你我之间也能皆大欢喜,不好吗?”
“你不相信我,我又如何能相信你?”晏青云反问,他缓缓抬眸,冰冷的目光看着宋祁,语气平静:“我这人,习惯先礼后兵,国师大人还是识趣一些,后面的事,也好谈。”
宋祁心中一紧,顿时起身道:“你把齐晟怎么了?!”
“没什么,既然国师大人不愿意合作,那我们就来谈谈交易吧。”
晏青云面无表情的看着宋祁,转着轮椅,回到了条案前。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考虑,究竟是合作,还是交易,我可提醒你,我非心慈手软之辈,国师大人想清楚了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