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到了赵家大院,现在成了赵家岗的学校了。
昔日的高墙还在,只是有些残破了,花秋站在墙下,想起当年自己在墙头上装神弄鬼,一个跟头栽下来,要不是一撮毛出手迅速,伸手把他接住了,估计一定会把他摔个七荤八素的。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土匪头子早就在战场上英年早逝,只留下难忘的回忆了!
兄弟俩围着赵家大院转了一圈,找人打听了一下赵四,好在他还活着。
赵四家还在原来的地方 ,只是把马架子推倒了,重新盖了两间茅草房。
赵四孤苦一辈子,到现在七十多了,还是一个人。
哥俩来的时候,他正坐在窗台底下晒太阳。
几十年没见面,彼此都认不出来了。
花春打量了半天,终于确认了:“赵四哥,你还好啊!”
赵四抬着脸,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老了,眼神不中用了,看了半天 ,没认出你是谁呀!哈哈”
赵四自嘲的笑笑,扶着窗台站起来:“进屋,整点茶水喝!”
几个人进了屋,赵四忙着要烧水泡茶。
花秋把赵四按坐在椅子上:“四哥,你在看看,我是谁!”
赵四的眼睛在两人的脸上巡视了几个来回,忽然一拍大腿:“哎呀,不是花家的两兄弟吧,也都老了,认不出来,认不出来了呀!”
赵四挺兴奋:“都活着呢!挺好啊,挺好,好人有好报,看赵家,一个人都没了,烟消云散了!”
见赵四主动提起赵家,花秋迫不及待的说:“四哥,我问你个事,我姐当年生下的孩子真的死了吗?”
赵四眼含着泪花,陷入了回忆:“我也不知道死活呀!”
“你当时不是说,我姐生下个男孩,出生就死了吗?”花春着急的问。
赵四叹了口气:“那是我糊弄你的!赵金花让我把孩子弄死,扔到野狼谷去!我不忍心,活着把她扔进去了!”
“你不记得,咱俩从你家回来,我跳下马背上沟里尿泡尿 ,其实我是看那孩子还在不在了!”赵四对花春说:“孩子被人捡走了,我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伸出颤抖双手:“我这双手,干了很多坏事,我有罪呀!”
花春握住赵四的手说:“这不能怪你,你也是受压迫的,身不由己啊!那是个男孩吗?”
赵四连连摆手:“不不不,是个丫头!”他用手指着自己的右侧嘴角下方:“这有颗美人痣,记不清哪只胳膊了,有几个牙印,我当时咬的!”
哥俩个对视了一眼,心里有底了,基本不会错了,临江屯的那个女人,就是自己失散了三十七年的亲外甥女。
只要在确认一下,她的手臂上如果再有赵四所说的牙印 ,就更加确信无疑了。
哥俩告别了赵四,准备去四马架迁爹娘和姐姐的坟,顺便看望大小他娘。
哥俩到了四马架,离老远就听见二傻的哭声,两个人到了郑家的院子。
二傻坐在地上,哇哇哭!他娘用一个大盆洗他尿湿的裤子。
哥俩个凑过去,问大小娘:“婶子,认识我不?”
大小娘眯起眼睛,打量了半天,之后摇摇头,花秋离开四马架的时候,才十岁,现在已经四十七了,整整三十七年,哪里还有当年的模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