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没有资格后悔,在他成为一个完全正常的人以前,他没有资格负担起任何人的未来。
“怪我就怪我吧,应该的。”虞灿别过头,不敢再看那双陌生的眼。
“嗯。”
郝好的话少得可怜,他在别人面前一贯是这样,酷酷的,冷冷地,生人勿近的。
虞灿还不习惯他对自己也这样。
“嗯”是什么意思?
是怪他,还是无所谓?
虞灿很想开口问个答案,可问出来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过完今天,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即使步伐再慢,但归家的路总是有尽头的,两人来到紧闭的房门前,谁也没有先动。
“钥匙呢?”虞灿开了口。
“出门的时候在想你,忘了带。”郝好平静地解释了一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多说那一句。
为什么要说那一句呢?
虞灿努力抑制从心口一路蹿到鼻尖的猛烈酸涩,手指僵硬地从兜里摸索了几下。
也许是因为太冷了,他灵活的手指此刻麻木得很,连简单的一个开锁的动作都做不好,钥匙半天都插不进钥匙孔。
他甚至想,就这样也好,打不开那扇门,就不用继续这一场分离。
郝好的手轻轻覆盖在他冰冷的手背上,带着他的手用力一拧,门打开了。
“……”
虞灿看着漆黑的房间,忽然有种想逃的冲动。
“进去吧,无论如何,今晚先休息。”
“好。”
虞灿跟在郝好身后进了屋子。
无论如何……
他们明明还是相爱的,现在却只是一段无论如何的关系……
虞灿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郝好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了卧室。
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床被子和枕头,虞灿愣了一下:“你干什么?”
郝好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沙发上:“我今晚睡沙发。”
“不用……”虞灿几乎摇摇欲坠,声音轻不可闻:“你倒是适应得挺快。”
郝好站在原地,沉默地看向他。
“我以为你不想再和我睡。”
虞灿藏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攥着,他故作轻松地说:“好好,就算我们要分手了,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不是因为不爱了才分手的,所以……”
他喉头哽咽了一下,难过得有一两秒发不出声音。
“所以,以后你如果遇到困难了,还是可以来找我,我答应过奶奶要照顾好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永远这两个字如果做不到,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郝好语气平静,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可虞灿却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每一个毛孔都在疼。
郝好是在说他言而无信。
虞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再也没能成功说出一个字。
郝好也没有说话,他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