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再荒唐,也得有个分辨。
“尘王。”寒舒云忽然开口,“太极殿上有传位诏书?末将去取!”
季衍尘点了下头,目光扫向诸臣:“诸位可以同去。”
有几个挪了步子,觉得是该去看一眼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先前那个走出去的老臣,忽然在外面仰天哭诉:“先皇啊,难道天要亡我北越吗?君,之不君,国,还如何国呀!”
寒舒云脚步一顿,回头深深地看了季衍尘一眼,目光坚定的带着一半亲兵走出去。
季修桀和季修成同时转身,看向各自阵营之中的人,才一眨眼,又有几个大臣跟着出去了。
此刻再说什么要不要取传位诏书都是空话,他们只能尽力降低存在感,力求皇帝这些事扯不到自己身上。
“父皇……”唯有荣安,跪着挪到皇帝身前,仰望着伸出双手,却又不敢触碰:“父皇,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们陷害您
的,是不是?”
“您说句话呀!您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父皇!”
咚!
皇帝跌坐在地。
诸葛神医见了只觉得唏嘘,却也不得不上前,把人搀扶起来了。
“皇上此刻肯定在想,早日现在,不如方才就归了西吧?”苏晓浅浅一笑:“放心,本宫不点头,阎王爷到了也收不走你,还是趁着力气在,把罪状一一应下为上。”
“尘王妃!”荣安失声大叫:“父皇都已经这样了,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难道你要把父皇活生生气死吗!?”
“良心?”苏晓嗤笑着反问:“公主此刻提及良心,不如问问你父皇有没有良心,当日陷害尘王蒙受不白之冤,那么多武将世代忠心,随便拉出一本族谱,为国捐躯之英灵都数之不尽!可是你父皇呢?仅因他们听从王爷号令,就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们头上!”
荣安瞬时哑口,呆呆地瞪着苏晓。
苏晓冷笑:“公主,你也是认字的,也是见过将士的,本该血洒沙场,为我朝抛头颅洒热血,战胜归来,却死在了自己仰赖的天子手中,公主身为皇室血脉,可曾想过,该如何告
慰这些冤魂?”
“我……”荣安说不出话来,哑了半天,脱口而出:“又不是我做的!”
“是啊,不是你。”苏晓挑眉:“是你父皇所为。”
顿了顿,苏晓又道:“对了,还有谁来着?”
季修桀浑身一哆嗦,跪的实在久了,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悄悄抬眼,却发现苏晓并没有看向自己。
“是父皇有罪!”小小的季修弘大步走进来,看到御书房里凌乱又狼狈的现场,尤其是皇帝,为难的低下了头。
很快,他又抬起头来,捏紧拳头走上前去,吃力的扶着皇帝在龙床坐下,而后后退几步,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众人都诧异的看着,没有人阻止他。
可他又转身,掀开衣摆重重跪地叩首,大声道:“我,皇室六子季修弘,虽非嫡出,也非长子,但也可替皇族宗室,向列位叩首请罪!”
皇帝起先还觉得,在自己的皇子之中,好歹还剩下一个有良心的。
然而听到这句话,他又坐不住了,怒喝道:“逆子——咳咳咳!”
这一声吼,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一头歪倒在床,不管双手双脚怎么用力,就是连爬都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