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她是谁,紧闭门户,不会有事。”季衍尘有心让苏晓心里疏散些,笑道:“你可知道,当日你一时兴起督办军械,去办此事的是谁?”
“谁?”
“葛大莽子。”
苏晓一愣,果然笑了:“原来是他呀,我说呢,一直也没怎么见过他了。”
看到她笑,季衍尘也露出笑颜:“他看似粗犷豪迈,实则心细如发,又认死理,除了你我,谁的颜面都不给,军中诸人都十分头疼。”
“可以想象。”苏晓点点头,继续默写医理。
季衍尘神色一黯,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就如寻谷说的那样,是对如今的情势厌倦,希望一切能早些结束?
若是那样的话……
……
实则,不论苏晓有多担心,做了多少准备,京城的时日,该如何,还是如何。
皇帝到底还是撑住了,有了寒舒云入驻皇宫,除了气氛紧迫些,宫里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前朝起初还颇有微词,可逐渐的,皇帝的身子越来越有起色,三五日便能有一日出现在朝上,虽然寒舒云总是带着人守在皇帝左右,可寒氏在北越意义实在太过重大,再加上季衍尘在朝堂上面色一冷,便再无人敢置喙。
这种女将带着女兵出现在朝堂上,被一些迂腐之人称之为悖逆之事的行为,到底是被迫成为了常态。
接连两位太后故去,不止宫中,整个京城也人人素衣素饰,强行营造出一片哀戚气氛。
更因身上有孝,荣安要嫁到宋家的喜事一再推迟。
这么多事,让百姓们茶余饭后都有了足够的谈资,其中最盛的,自然还是圣德太后的死因,和下一位皇帝的候选人。
由于季衍尘是迟迟没有动作,除了推行新政,对皇位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热切,可能性便又落到了太子和三皇子头上。
那些年幼的皇子,自是被自动排除在外了。
也就是趁着这个风口,苏承嗣又活动了起来。
百姓们都默认季衍尘对皇位没那心思,看事更敏锐的大臣们也有此默认。
毕竟以季衍尘和北境的关系——
这一层,也已经是大家默认的共识。
到了今时今日,谁还看不清楚?
季衍尘和苏晓那就是情比金坚,苏晓和寒舒云是好到如同一母同胞的姐妹,要不然的话,怎么每次苏晓去给寒舒云送东西,寒舒云就笑得那般不值钱?
活像变了个人似的!
另外,那位逐渐展露出头角的楼二公子,不仅是尘王府的常客,还时常与周无遇谈笑风生,这也是一伙的!
据说,周无遇如今越来越出色的政绩,其中还有不少都是楼奇在出的主意。
比如提及重设纠察院和中枢省,再重组六部。
和季衍尘一唱一和的,不出几日就落实下来,整个朝堂的格局都被打乱了……
群臣激愤,但不敢说。
而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季衍尘也迟迟没有对皇位取而代之的心思,若不是真没想着当皇帝,那就是个蠢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