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照你们的法子解蛊,有多大的把握?”皇帝追问。
苏晓和诸葛神医对视一眼,道:“我开刀取蛊,师父下针开方,或有六成的机会回转圣德太后的性命,其实取蛊倒也无妨,主要是太后已经年迈,身子虚弱,或经不起动刀之苦。”
闻言,皇帝只是沉默。
换成以前,只要能救回圣德太后,怎么都行。
但如今太后知法犯法,犯下这么大的丑事,即便不治身亡,也没什么不好。
反而能给天下一个交代!
皇帝沉默,苏晓和诸葛神医自然也只能坐到一旁,品品香茗,看看皇家热闹。
对于诸葛神医来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难得有了机会,却不能和苏晓痛痛快快探讨医术,实在可惜!
夏公公是最先到的。
苏晓仔细端详,是个满脸皱纹的高瘦老人,背部佝偻着,走路颤颤巍巍,仿佛早已病入膏肓。
是和圣德太后一样,以蛊术续命?
皇帝目光冷冽,死死盯着夏公公行礼,忍下强烈的杀人欲望,摆手示意他进去。
夏公公长叹一声,倒是很平和的样子,仿佛会有这一天并不奇怪。
只是到了圣德太后床前,缓慢却有序的动作忽然一顿,骤然回头死盯着坐在一旁的苏晓。
苏晓勾唇,怪敏锐的。
旁人一时半会还猜不到是她,夏公公猜到了。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到了现在,难道夏公公去找皇帝说些什么,还能有获得信任的机会?
不可能了。
寻谷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拿着一把团扇,给苏晓轻轻扇着风,眼睛自始至终都紧盯着夏公公的动作,十分防范。
夏公公缓缓收回视线,末了,一声长叹,又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
他打开盖子,一根粗壮的血红色蛊虫爬了出来,看上去像蚕,但其颜色更骇人,呈现出来的样子更是无比恶心!
由于殿中十分安静,甚至还能听到血蛊吧嗒吧嗒从瓷瓶里爬出来,而后从圣德太后的鼻腔,顺着呼吸道爬下去的声音。
苏晓眉心紧皱,于她而言,蛊虫和病菌一样,能对生民造成巨大的安全隐患。
但化脓白骨的伤口都还好,反而是看到这样的血蛊,更让她觉得身心不适。
也就那么一小会,却见那血蛊又爬了出来,身形比进去之前壮大了不少,想来,是把圣德太后体内的蛊吃掉了。
而圣德太后的脸色和呼吸,都明显平稳了许多。
紧接着,那血蛊又自动爬进了那只小瓷瓶中,看上去听话又无害。
夏公公把东西收好,缓缓转身,冲着皇帝走去,还没等靠近,就被禁军持剑按下去了。
诸葛神医心急如焚,立马冲上去仔仔细细把着圣德太后的脉象,半晌,发出一声惊疑的‘咦’声。
“来,你看看!”诸葛神医慌忙让出位置,紧盯着苏晓的神色。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这半生钻研出来的医术,放在苏晓面前压根就不够看的,还是摆正位置,多学多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