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到这里,寻谷就回来了,悄声道:“其余宫女和太监都被下了迷香,用量不多,但两三个时辰之内醒不过来!”
这下,苏晓和元月都愣住了。
“早猜到今晚肯定还有事,没想到,才第一天就有人玩这么大?”苏晓想想都觉得好笑,“不过,这么多人,果然各有主子,就看今天晚上的这些,都是谁的人了。”
寻谷拧眉:“外面那么多事,我和元月不能永远呆在你身边,暗处确实也有人,可如今王爷不在京中,动作不宜太大,若是被皇室悄默声处置了,王爷也鞭长莫及啊!”
“不错,如今绒花宫里的下人三十来个,个个都不干净,再这样下去,别说咱们办事不方便,摸不准的阴招也会层出不穷,光是防范就能要命了!”元月也并不乐观。
苏晓吃着饭菜,蹙紧眉头想了一会,沉吟道:“你们先前还说,东宫来请了两次,想让我去东宫用膳?”
“对!”寻谷点点头,“先是圣德太后宫里来了人,随后是皇后宫里,都说不论多晚都等着你,紧接着东宫的人来了,圣德太后和皇后宫里的人就都走了,剩下东宫的人等着,后来东宫又派人来,等到过了时辰,这才送了晚膳来。”
“这是东宫送来的?”苏晓夹起盘子里一片洁白的百合,忽而神秘一笑:“这样,寻谷你吩咐下去,最迟明天早上,东宫或是皇后,就会重新选人进来伺候,趁机换成咱们的人。”
“明天早上?重新选人?”寻谷疑惑脸:“你有主意了?”
苏晓没急着回答,而是看向元月:“挑个人进来,最好是能挑本就该死的,就说,是为了给我解闷,说说宫里的趣事,其余人都忙自己的去。”
“哦。”元月一头雾水,只好出去照做。
“别着急!”苏晓把她们都叫住,眨眨眼睛:“先把饭吃了,今天晚上,是一场持久战!”
虽然不知道苏晓究竟在卖什么关子,但是按照元月和寻谷对她的了解,既然已经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就证明已经有了计划。
而每当苏晓真有计划的时候,对方往往插翅难逃!biqupai
几个人都填饱了肚子,元月简单收拾一番,果然出去叫了个小太监进来。
“王妃叫奴才?”小太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是冰凉的银耳羹,嘿嘿笑着,“听说王妃想知道宫里的趣事儿?奴才从前是往各宫送水的,知道的事情不少,王妃想先听哪里的,先用一碗银耳羹吧,两位姐姐也用一些,奴才慢慢说……”
砰!
苏晓放下手里的香炉,有些无奈地盯着刚倒下的小太监:“浪费我的药材!”
元月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托盘,凑过去闻了闻,没什么异常。
倒是香炉里的味道越来越浓,让她有些头晕,赶紧扯下腰间挂着的香包,放在鼻子前面深深闻了好几下,才没有被影响到。
“又是迷药?味道这么重!”元月满脸嫌弃。
苏晓只看了一眼,道:“方才吃的饭里掺了些东西,但单独吃并没什么,没想到,真正的重头戏在这些银耳羹里面。”
“两者同服,就会中毒?”
“中毒不至于,被迷晕罢了,估计能睡一整晚。”苏晓挑了挑眉,端起银耳羹,全数倒进了床边的痰盂里,顺手把痰盂藏在了架子后面。
元月已经蹲了下来,在小太监身上翻了翻,找出一对不怎么起眼的金耳环,嗤笑道:“他身上有包袱里一些药材的气味,你的耳环也在他身上,明显是偷的,现在又特地端了这些东西来,算是该死的?”
苏晓嗤笑:“在这宫里的人,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容易丢了命。”
“寻谷已经按你的要求去传话了,很快就回来。”元月收好金耳环,下巴朝这个小太监努了努:“给他换身衣裳?”
“嗯。”苏晓直接上手:“我帮你。”
“别了,万一被王爷知道你给一个太监更衣,你会如何不好说,我肯定是死不足惜!”元月笑着摇摇头,抬手一拎,毫不费力地把人提了起来。
一通忙完,寻谷也回来了,走的是窗户。
只是她踩在窗沿上,却没有急着下来,而是问道:“弄好了?那走吧,那头已经等着咱们了!”
“你们先去。”元月理了理头发,看苏晓往香炉里换好香粉,便吹灭几盏灯,有些嫌弃地把太监的外袍披在身上,抓着空托盘出去,道:“我随后就到!”
……
绒花宫中久不住人,如今整理出来给了苏晓暂住,奴才多得比一个妃子还气派。
到了亥时,里里外外亮亮堂堂,远远看着,竟比隔壁的南宫还要热闹。
有巡逻的侍卫成队走来,路过绒花宫的时候,侍卫头领看到宫门未关,特地驻足多看了几眼。
几个小太监笑着垂首,又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里面的正殿,窗户里面透着昏暗的烛光,安安静静的。
侍卫首领递了个眼色,转头走开,小太监们缓缓关上宫门,却又特地把角门的栓子打开了,还留了一条缝。
紧接着,门缝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披风的男子。
他摘下帽檐,露出众下人都很熟悉的一张脸。
“参见太子殿下……”
“嘘!”
季修桀连忙止住,没好气道:“都这么大声做什么?若被听见了,孤扒了你们的皮!”
“是,奴才知错!”一个太监道:“殿下,尘王妃吃银耳羹多时了,里边清净多时,定是成了!”
“好,算孤赏你的!”季修桀随手扔了一块玉牌过去,迫不及待地朝房里走去,还又压低嗓音叮嘱道:“都盯紧着些,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听到这话,所有还在伺候的下人,都打起了几万分的精神,严严实实地在房前各处站好。
季修桀到了门前,贴着房门听了良久,确定里面没什么响动,这才轻轻推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房中昏暗无比,只有角落里的一两盏蜡烛,能让人看清屋中的大致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