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反手从身后取出一封信件,举起来扬了扬才递给苏晓:“是葛顺的信,他们快来京了!”
“当真!?”苏晓急得站起来,才刚被青黛挽到一半的头发立时散落。
她顾不得这些,抢过信件细看,发现这确实是葛顺的字迹,而且还比从前更有力了。
“也不知道他长高了没有,仔细算算,都好几个月没见了!”苏晓喜得不行,“顺儿说了,憨丫头是肯定会和他一起来的,只不过憨丫头学艺不精,私塾的先生还不肯放人,所以还得再等一阵。”
想起他们,她眼眶一阵阵发热,那两个孩子也是一心护着自己的,明明都还小呢,字里行间却在惦记她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
寒舒云也乐了:“憨丫头和葛顺啊?鬼精鬼精的两个娃娃,我阿爹那时候还挺喜欢他们呢!”
苏晓失笑:“那样活泼机灵的孩子,谁不喜欢呀?”
“你是没瞧见我阿爹那样子,当时之所以能跑出来,也是多亏了顺儿出主意!”
“还有呢。”元月适时到:“百戏楼已经开到京城附近了,老万说了,京城的地方得好好挑选,王爷也曾示下,说不必急于一
时,免得被人把百戏楼和您联系起来。”
听到是季衍尘给的吩咐,苏晓又忍不住咂了咂嘴,方才还大好的笑容,瞬时就少了七八成。
这些事情,季衍尘倒是不论大小都替她想着,盯着,从来都没有遗漏,不让她操一点心,明明就是用情至深才会如此,却始终不肯踏出那一步……
不行,必须尽快行动!
“季衍尘出去了吗?”她挑眉问了一句。
“王爷上朝去了。”元月小心地打量着她的神情,隐隐有些担忧。
却见她樱唇一瘪:“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元月苦笑:“说了,回来用晚膳,还命奴婢好生守着你,只是葛大莽子也被子竹拉走了,所以还叮嘱,若要出府,让寒统领也陪着你,切莫一个人四处走动。”
“切,我对晓晓,还用他来提醒?”听到人不在府里,寒舒云的胆子就大了:“就晓晓这细胳膊细腿的,出个门指不定有多少人要害她,我能不盯着吗?”
说完,寒舒云还冲着苏晓扬起下巴,满脸的理直气壮:“我说得对吧?”
苏晓咬牙:“对!”
她弱小,她无用,真是对不住了!
到侯府的
时候,周无遇也去上朝了,周侯夫人一个人候在门口。
“夫人怎么在这里等着?”苏晓有些哭笑不得:“我认得路,再说又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客气?”
“王妃快快请!”周侯夫人展颜一笑,亲亲热热地迎上前,一手一个,把苏晓和寒舒云抓住了:“老侯爷今日已经能坐起来喝粥了,听说你们要来,让妾身出来等着,还听说寒统领喜欢尝些新奇吃食,一早就让妾身备下了!”
观周侯夫人面上这副开心的神色,苏晓就知道,针对周老侯爷制定的治疗方案效果不错。
“贾宴一直守在府上,他如何说?”
不想才刚问出声,周侯夫人的嘴角就抽搐了一下,一副头疼又无奈的样子。
苏晓微惊,还没等问,就看见贾宴抓着侯府里熬药的丫鬟婆子们吵个不休。
“等等!这碗药再给我尝尝……”
“贾公子!这是给侯爷喝的药,光这么一会的功夫,您都尝了快两壶了,且不说咱们老侯爷的药还能不能喝到嘴里,就是您,好端端一个人喝这么多药,也会吃不消的吧!”
看到这种场面,苏晓直接呆住,而后缩了缩脖子,用最快的
速度冲了进去。
原本还想找贾宴问问季衍尘的身子,看这情形,还是算了吧,别到了最后,自己反倒被他缠住。
才刚进门,都还没来得及和周老侯爷打招呼,元月敛着神色上前:“府外有人盯着。”
“那你去看看,自己小心些。”
“是!”元月略一福身,先行撤下。
这下,苏晓才由周侯夫人领了进去。
药味还是浓厚,原先那一股沉闷的味道已经消散了不少。
再看周老侯爷,白发苍苍,一脸疲态,脸颊和眼窝也还是凹陷的,但看着眼神已经明亮了不少,气色也好些了,不似当初第一次见到,羸弱地半眯着晦暗的眼,仿佛下一瞬就要撒手人寰。
“老侯爷。”苏晓微微一笑。
“尘王妃?”周老侯爷呵呵一笑,盯着苏晓上下打量了一圈,用力点点头:“好啊,尘小子是有福气的,哈哈!”
“别说尘王殿下,就是侯爷你,也是个有福气的!”周侯夫人上前把人扶正了些,赶忙又道:“王妃和寒统领快坐,坐下,只当是自己家,要拘谨也该是咱们,你们可千万别客气!”
瞧着寒舒云只见了礼,兴致缺缺的模样
,这位慈祥仁爱的侯夫人指着隔壁笑出了声:“寒统领呆在这里也是憋闷,点心已经备好了,就在旁边。”
寒舒云眼前一亮,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那,那我就在那儿等晓晓!”
“好!”周侯夫人连连点头,看着寒舒云的背影移不开眼。
苏晓愣了愣,一个老侯爷称呼季衍尘为‘尘小子’。
一个侯夫人,则对寒舒云宠溺备至。
老侯爷肯定是很了解季衍尘的,也把季衍尘当成自家子侄,但侯夫人……该不会是起了挖楼奇墙角的心思吧?
才想着,都还没上手把脉,周侯夫人就连连称赞了:“昨儿在宫宴上,我看寒统领虽然脾气暴躁些,却是个极护短的人,因着和王妃交好,不顾在大殿之上,也要为王妃两肋插刀,这般年轻,就有这等心性,可是难得!”
苏晓尴尬苦笑,于情,她自然想帮着楼奇守住这位嫂嫂。
但是于理的话,周无遇也不错,不管身份地位,还是长相人品,都是顶好的类型,而且还不像季衍尘那般吓人,也没有楼奇那种贱兮兮的个性……
“舒云是很好。”想了许久,她也只能微微笑着蹦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