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楼奇又苦笑出声:“让皇上和各位见笑了。”
太后端坐着,缓缓道:“先帝在时,也对楼氏一族多有挂念,曾为楼氏遍寻名医,如今,竟还是如此吗?”
楼奇的头更低了:“是,多谢太后挂念。”
“那,楼家就不曾请尘王妃帮着诊脉?”太后笑着问,声音缓缓的,听着如暖风拂过,却让苏晓心底生寒。
楼家之所以子嗣缘薄,不就是先帝和太后的手笔?
“诊过。”苏晓轻叹道:“尽力调养罢了。”
太后深吸一口气,唇角勾了勾,像是放心了些许:“哀家宫里还有些上好的补身药材,来日,哀家便命人快马加鞭送至楼家,让你兄嫂补身吧。”
“谢太后。”楼奇又拱拱手,缓缓坐下。
“好了!”皇帝端着酒杯起身,在座众人连忙跟上。
“是接风洗尘的宫宴,许久未见,反倒说了许久的闲话,时辰不早,还是开宴吧,众爱卿该畅饮尽欢才是!”
所有人都站起了身。
苏晓本来还想偷个懒,见季衍尘也起来了,只好跟着。
也是,戏,要做团圆。
不管内里如何,表面还是要得过且过的。
“多谢皇上!”
这一轮酒敬完,众人坐下,有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随后,丝竹起,歌舞上,看着倒还真有点四海升平的气象。
季修桀走了下来,以慰问之名在沈宋两家之间走动,虽然两家人都反响平平,但对方好歹是太子,先前季衍尘和苏晓也没少给皇家下排头,现在也不好再变本加厉。
互不对付的事,完全可以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上面,皇帝、皇后,还有太后在内,都在极力表演和季衍尘一家亲,但季衍尘始终淡漠,明明十分无趣,却还是锲而不舍地追着热脸贴冷屁股,苏晓光是看着都累。
也不是没想过要冲着苏晓来,但前有季衍尘当着,后又有寒舒云凶巴巴,就连周侯夫人也端着气派能插嘴就插嘴,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开。
发现苏晓这里针扎不进,水泼无缝,上面几位也只好歇了那份气。
苏晓看在眼里,并不觉得今天这下就是胜利。
宫宴定在今日,是因为皇室也想看看,他们回京之后会有些什么动作。
季衍尘自是紧锣密鼓,短短几天,就把当初被季修桀费心费力,好不容易才打散的势力迅速重组,苏晓也不落于人后
,直接让苏家栽了个好大的跟头,成为了京城笑柄。
因而今日的宫宴,不过就是为了趁着表面走流程,让天下人以为害季衍尘的并非皇家,以为皇室血亲之间稳固如初,更顺便探探季衍尘和苏晓是个怎么样的态度,将来也能有所应对。
现在,态度也算摸清了,接下来自是继续演戏,想以此堵住天下人的嘴。
苏晓摇摇头,忽然心疼起自己来。
前世无忧无虑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忽然就穿越到这里,被迫搅进了这样的势力纷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