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桀努力维持着平和,可是脸上根本就绷不住,那神色,比鬼画符还要难看。
世人都以为,尘王殿下功夫了得,兵法出众,再来便是杀人如麻,手段残忍。
可在这张表面的皮囊之下,是不敢想象的心机深沉。
其实换句话来说,应该是聪明绝顶,棋高一着,做任何局都是奇绝。
就比如现在!
看似死了,让人放松警惕,静静等着,就这么看着敌人为他翻了案!
本来说是死了,莫名其妙又活着?
本来是人人喊打的逆贼,就因为死了一次,就又变成了无辜的大英雄?
为何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完全在季衍尘的掌控之中!?
这天说变就变了,接下来……
“假死?”季衍尘眉尾一抬:“说本王假死,证据何在?”
杨兴知张口便大喊出声:“那自然是……”
可惜才蹦出四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尸首已经被毁了!
面目全非,根本就认不出谁是谁!
“哦,没有证据?”周无遇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那就是说,一切都是无稽之谈了?”
“有、有证据!”杨兴知有些结巴,尤其是看到季修桀
冰冷的视线之后,越发语塞,“在仓平的时候,还有回京的这一路上,楼奇、寒舒云,还有数不清的黑衣人和暗卫,都曾追上来讨要尘王夫妇的尸首!”
皇帝本也还处在震惊之中,一听这话里的几个名字,瞬时警醒起来。
寒舒云?
北境镇北侯之女,寒舒云?
还有个楼奇,那不是仓平楼家的二公子吗?
“这两个人,不是和葛阿尧做药丸生意的么?”皇帝沉着嗓音,冷声问道:“怎么还半路去劫尘王的尸身?”
所以,确实是有所勾结?
季衍尘不怒反笑:“尸身?皇兄,本王站在这里,何来尸身?”
在场的大臣们,明明都还等着季衍尘能回答一下太子的质问,谁知道季衍尘轻飘飘的一句反问,倒是把太子和杨兴知都给问住了。
“我亲眼所见!”杨兴知几乎是吼出来的,涨的满脸通红,“我亲眼见到你被袁霜霜毒害身亡,亲自带人收敛你的尸身,甚至还确定了你和尘王妃,以及那个葛阿尧是否断气,我还亲自动手穿胸一剑,怎么不是你的尸身?”
季衍尘挑眉,慢条斯理地扯开衣襟,露出琳琅满目的狰狞伤疤。
在场中人,不管是谁看到,都想起了季衍尘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全是为了国土安康和百姓。
他这头的,看到伤疤便联想到季衍尘的遭遇,恨到喘不上来气。
本就处于中立的,是于心不忍。
至于苏承嗣之流,脸皮再厚,这时候也不敢多说一句,否则就要背上看不惯戎马一生的惊世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