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尘并不生气,只是有些惋惜,唯有凑得很近才能看清。
是得快些好起来,才能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多看看。
“你在家,还看起书了?”苏晓的声音忽而拔高了两个度,抓起桌上的书用力一拍,“我不是叮嘱过你,不准过分用眼吗?”
不乖乖遵从医嘱的病人,不是好病人!
“以后不看了。”季衍尘淡声回了一句。
他这样淡泊,反倒让苏晓不怎么生得起气来了。
无奈,她也只好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起子竹他们的事。
听到子竹这个名字,季衍尘像是一点都不意外,“猜到了。”
苏晓有些好奇:“怎么猜到的?”
季衍尘淡笑不语,这是他们多年主仆的默契。
自打他记事起,子竹就跟在他身边。
主仆两个一同习武练字,比和任何一个亲人,都更要亲厚。
更不必说,他出生皇家,亲缘聊胜于无。
子竹于他,亦亲亦友,更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为信任之人!
若非子竹如此苦寻,还能是谁?
“听葛顺说有你救治,我便知道他们一定能好,现下如何了?”季衍尘也不是毫不关心,更不是一点都不着急,而是
他清楚地知道眼前局势,是一丝风险都踩不得。
更何况,他信任苏晓,深知苏晓的医术,既如此,主仆相见,不过时间问题。
苏晓挑挑眉,也没追问,只道:“他们已经脱离了风险,接下来静养个三五日,就能挪出医馆好好休养了,我已经让老万他们去找住处,正好,大家都在镇上开个酒楼,慕名求医之人也实在多,等你眼睛好了,我们干脆也住到镇上去,你往后有什么打算,也方便你们主仆好生筹谋。”
季衍尘唇角轻提:“都听你的,对了,他们,可还敬你?”
“那当然,我可是救了他们的命,又快治好你的眼睛了,恨不得拉几大车的金银来谢我呢!”苏晓张口就来。
胡说八道嘛,偶尔玩玩挺有趣的。
可季衍尘却眉心一紧,听苏晓的话,那就是子竹那几个,根本就还不知道苏晓的身份?
若是知道了,他们对苏晓绝对不会这样礼遇,而是怒容相对。
能落得如此地步,皆因他当初固执地要抱住苏晓……
“明日,又要去镇上?”
“嗯!”苏晓下巴轻抬:“子竹他们和老万那几个,关系不怎么样,我若不盯着,肯定要出事
,另外就是葛庄头……”
说到这里,她想起来了:“对了,我回来,一是记着你的眼睛,内服外敷的药都该换了,二是想告诉你子竹他们的消息,让你放心,最后嘛,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葛庄头他们为着我们两个,全村人都商量好了如何替我们掩饰身份,所以我想,干脆给他们在镇上置办好房产,就当是感谢了?”
其实银子都是苏晓自己赚的,怎么安排,都是她自己说了算。
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和季衍尘也算生死与共,又还没有正式分割开,出于尊重,也该有商有量的。
“你的银子,都留着当体己。”季衍尘拍拍苏晓的手,“让子竹办,还是让老万办,你安排,银子,我来出。”
“你?”苏晓满脸都是狐疑。
季衍尘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