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葛顺忽而虚弱出声:“大掌柜,你在忧心隔壁那一家吗?”
苏晓回过神来,看着葛顺笑笑:“你醒了?饿不饿?”
“渴……”
可怜见的,他嘴唇发白起皮,说话也几乎发不出声音。
苏晓给喂了半碗温着的米汤,笑看着他:“施针已经弄完了,往后好好养着,不必再遭罪。”
葛顺吃力地抬了抬手,无奈看她:“疼。”
“这些伤口很快就能好,你稍微忍忍,实在忍不住,我就给你熬一碗止疼药喝。”苏晓帮他盖好被子,看了看窗外,“你也听见郭家的事了?”
“听见了。”葛顺还是疲惫不堪,缓缓道:“大掌柜心寒吗?往日里,郭家做过的错事,多了去了,可大家和葛庄头,总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说来是善人,可总被恶人磨,全是他们自己心太软的缘故。”
苏晓听得好笑:“你小小年纪,懂的倒是不
少。”
“那大掌柜不也是因为失望,才在此处愁眉苦脸的吗?”葛顺叹了口气:“郭家人说起来是恶,可都是小恶,也不曾害人性命,大家是狠不下心的……”
说着说着,这孩子竟还睡过去了。
苏晓轻轻抓起他的手腕细细把脉,不过是昨日失血太多,伤了元气,需要休养很长时间才能养回来,所以看上去才这般羸弱。
略微放下心来,想到葛顺方才的话,她只觉得好笑。
哪里是不曾害人性命?
是因为想害,却没得手!
她起身出来,趁着季衍尘有一会闲暇时间,把方才的事细细说了。
季衍尘眉心紧拧:“还有这事?”
“嗯,我看得真切,那人就是在盯着我,好像认出了我?”苏晓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好说,所以你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此时要逃也无路可去,不如静观其变。”季衍尘眉间夹着丝丝愁绪。
顿了一会,他放在炭盆上方取暖的手微微便宜,捏到苏晓的指尖,又快速放开,说了一声:“别害怕。”
苏晓还没回过神来,季衍尘已经转身出去。
最近孩子们习武初见成效,也正是因为他教学严苛
,不曾松懈。
如若不然,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就有这么大的进步?
“别害怕?”苏晓长出一口气,看着季衍尘走出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是啊,反正季衍尘并非轻易认命之人,如今就剩下一些内伤和眼睛还没治好了,相信就算危机来临,也不一定就能得手!
接下来多多醒着神,别着了道,至于明着来的,倒不那么可怕。
不想,接连好些日子,连郭家五口人都不怎么喊疼了,也一直没什么人找过来。
苏晓整日都在自家制药,再来就是照顾葛顺。
其实也没什么好照顾的,葛顺的起居,自有其家人轮番过来照顾。
且如今葛顺也好了许多,都能下地了,只是手脚的伤势还没好,拿不动什么东西。
吃喝走动,都需要人扶。
葛氏晓庄的生意恢复了原样,村里的人每日忙得热火朝天。
转眼大年在即,苏晓抽空又分了一回银子,每人都拿到了近一两,个个喜笑颜开的,都要张罗着去城里置办年货。
“大掌柜,你家要些什么年货?”牛婶和几个婶子一块走过来,笑道:“今儿都二十五了,得赶紧去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回来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