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尘也醒了,眉心紧皱着,摸索着起了身。
“你先呆着,我出去看看。”苏晓套上一件棉衫,又叮嘱了一声。
出来一看,大喊的人还在山上,举着火把,正往山下飞奔而来。
而葛庄头带着村里的男人们,本就没有睡的,这时候都抄起了家伙,谨慎地看着那边。
各家的女人们有歇了的,也有没歇的,都像苏晓一样,披着外袍跑出来看。
谁都没心思说话,只盯着那边。
苏晓思衬着,就一个人下来,其他方向盯梢的人,都没举起火把。
要么就是都出事了,要么,就是只看到了什么?
正想着,忽而听到隔壁郭家悉悉索索。
偏头就着门缝一瞧,那五个人居然都背着小包袱,打算开溜!
苏晓有些无语,暗自摇摇头,没声张。
“不好了不好了!”
那人已经下了山,到了村里,飞奔而至,喘气个不停:“不,不好了!”
葛庄头急得青筋暴起,还不忘压低声音:“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倒是说!”
“我们看见,有人从几百米外的林子里穿了过去,还喊打喊杀的,听着那声儿,像是……”
也不知他是累的,还是怕的
,竟都抖了起来:“竟像是杀人的声音,里头还有小孩和老人,凄惨地不得了啊!”
“真杀人了?”
“几百米外的林子……那不就是上头枣树村的么?”
“天呐,这贼人都犯到枣树村去了,那下一个不就是咱们这儿么?”
“如何是好啊?还不跑?”
“跑?跑哪儿去!?”
众人都乱了套。
葛庄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季家的门响了。
偏头一看,出来的是季衍尘。
季衍尘沉声道:“灭灯,不得吵嚷,不得生火,派几个机灵点的人就着月色查看,若察觉不对,再高声叫喊,所有人随我迎敌!”
葛庄头立即问道:“那……那咱们用不用收拾细软即刻离开?”
听了这话,季衍尘有些烦闷,但还是耐着性子摇了摇头:“此刻是深夜,林中有多少人尚不能定,若四面有人,逃跑,则与送死无异!”
“是了,是了!”葛庄头如今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连点头:“就按公子说的办,就这么办!”
他险些没站稳,被人搀了一把,高举起手,压着嗓音吩咐:“都去灭灯,再不准高声说话,也把炕里的明火都熄了,
万不能出烟!所有人等,全都沿墙站着,今夜月色明亮,不可走动被人察觉!”
“去啊,快去!”
等到大伙转头忙去了,他又亲自挑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其中大半都是他自家的儿郎,再有就是一个葛全牛。
“都听好了,上山的时候醒着神,勾着腰,动作要轻!”
“听到了什么动静,就是在你们耳朵边杀人,只要杀的不是咱自己人,全都不许出声!”
“待看准了,听仔细了,但凡不是下到半山腰,要进咱们村了,也都不许高声叫喊!”
“否则,你们自己个儿的命,全家老小的命,可都交代在今夜了!”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