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焕新从贺家别墅出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a市汽车站。她心想三哥虽然一时冲动放火烧了贺家厂子,其实骨子里也是个胆小如鼠的人,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没地方可去,肯定会躲回老家去了。
此时是下午的五点多钟,距离罗小泉放火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他如果跑得快的话,应该快到家了。
罗焕新来到汽车站一打听,却发现回老家的班车已经没有班次,如果要坐的话,只能等到明天早上五点钟,才能乘坐最早一班汽车回老家。
她在汽车站转了一圈,希望能找到一班哪怕离老家近一点的,中途再转车也可以。但是打听了车站工作人员,这个点已经没有到那个方向的车。
罗焕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家去,如果自己回去晚了,见不到罗小泉,他又窜到别处,如何跟贺家人交代?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时,一辆黑色小轿车在她身边稳稳地停下来。罗焕新心里一惊,看车牌号十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的车?
却见从黑色轿车下来一人,此人面色冷峻,身材高大结实,正是贺少城为母亲和妹妹请的健身教练苏烈风。
罗焕新在这里看到他,不禁吃了一惊,她问道:“苏教练,你怎么来了?”
苏教练向来不苟言笑,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贺夫人,请上车吧!”
罗焕新更惊奇了:“苏教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坐你的车,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苏烈风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言简意赅道:“你要回老家,没车,我送你!”
苏烈风说完这句话,不由分说把罗焕新推入他的副驾驶,关上车门,然后他坐上驾驶位置,发动引擎一溜烟出了长途汽车站。
罗焕新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整蒙了,她忍不住问道:“苏教练,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要回老家,你不去帮婆婆锻炼身体,来送我干嘛?”
苏烈风专心开车,本不愿多说话,奈何罗焕新不停地追问,他只好边开车边回答道:“贺家有事怎么能瞒过我,我知道你婆婆向来不待见你,厂里出了这样的事,她肯定会赶你走,所以我来了!”
认识这么久,罗焕新还是第一次听苏烈风说这么多话,她感激得差点热泪盈眶,可是她想不明白,苏烈风怎么对她的事这么上心。平时苏烈风在贺家帮王玉凤母女做康复训练,罗焕新做家务带孩子,几乎跟他没说过几句话,也不知道这个苏教练是何时留意到她的?
可是事到如今,就目前的情况,她也无心考虑太多,只想赶快回到老家,找到三哥罗小泉。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三个小时之后,罗焕新顺利到达老家地界。
她指了指前面的村子说:“苏教练,前面就是我家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再往前走的话,被村里人看到我跟一个男的在一起,会被说闲话的,所以很抱歉,我不请你去家里坐了!”
苏烈风十分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道:“嗯,我懂的,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苏烈风说完还贴心地递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正是他的手机号码。
罗焕新接过纸条,道了声谢谢,然后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苏烈风目送她越走越远,这才发动汽车,向来路驶去。
路上花费了两三个小时,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罗焕新一路心事重重,她心想自己寻找罗小泉要紧,爸妈那里就暂时不去了,先去大伯罗长洲那里看看再说。
她快步走到大伯家门前,只见大伯家大门紧闭,屋里闪着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听到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罗焕新怕惊动了周围邻居,她拿出手机给大伯拨通了号码,电话那头响了几声,却被挂了。
她又拨打三哥罗小泉的手机,却显示已经被拉入黑名单,这么看来,罗小泉应该猜到她会找他,所以早就把她拉黑了。
罗焕新猜想罗小泉肯定就在屋内,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如果现在去惊动他,万一他要跑怎么办?凭她一个弱女子也拦不住!
还是回家叫上爸爸一起来吧,她想到这里,又急匆匆向自己家里走去。
大伯家跟罗焕新的家本来就不远,几分钟后罗焕新就出现在自家门口。
家里一片灯火通明,屋里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原来是妈妈和弟妹沈月在逗小侄子玩耍。弟弟罗栓柱跟沈月结婚已经生育一个儿子,沈月要带孩子不能上班,因此在老家待着。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贺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罗焕新内心忐忑不安地走进院子。眼尖的沈月一眼就看到了她。
沈月惊呼道:“姐,你怎么回来了?姐夫呢?”
妈妈郭淑芳也看到女儿回来了,她忙起身拉住女儿的手问道:“焕新你怎么这个点到家了,少城和孩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罗焕新不知如何回答老妈的问题,她只急切地问:“妈,我三哥他回来了吗,你们有没有见到他?”
郭淑芳一脸懵逼地问:“小泉不是在你那里上班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啊!”
罗焕新急得火烧火燎,她说:“妈,我暂时跟你们解释不清,咱还是先去大伯家找到三哥再说吧!”
罗长青本来已经睡下,听到女儿回来了,他也急忙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焕新,小泉他惹祸了吗?”罗长青焦急地问!
“三哥他,他把贺家的厂子点了!”罗焕新恨恨地说!
“啥,他把厂子点了,这个败家玩意儿!走,咱去你大伯家看看,我要活剥了这兔崽子!”罗长青气急败坏地说。
厂子是贺家的命脉,也是女儿的银库,贺家如果败了,他作为丈人,当然更没好日子过了,因此罗长青听到这话比谁都急了!
罗长青顾不得自己裤子拉链都没拉上,叫上郭淑芳母女,气冲冲地就往大哥家跑去。
罗长青可不顾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到了大哥门口把大门拍得震天响:“罗小泉,你给我出来,你干得好事,别想躲起来算了!”
罗长洲夫妇战战兢兢打开屋门,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长青,你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
罗长青二话不说闯入院子,东张西望了一圈,问道:“大哥,你把三子藏哪里去了,快点交出来吧!”
罗长洲本来还想装傻,妻子刘巧珍却扑通一声跪下了:“焕新呀,我的好闺女,是大娘对不起你,不该让你把那个混蛋货带去,谁知道他会给你闯下这么大的祸,他该死呀!”
刘巧珍这一跪倒是把罗焕新整不会了,看来大娘她们已经知道了三哥的事,她走过去搀起刘巧珍说道:“大娘,我想知道三哥他现在去了哪里,他只要听话到警察局投案自首,我会想办法让他少坐几年!”
刘巧珍把罗焕新等人让到屋里落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道:“三儿他做了错事,没脸回来了,他只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他闯祸了,以后可能要好几年回不来,我问他究竟干了什么,他本不肯说,我再三追问他才告诉我,原来他把贺家的厂子点着了,这可是杀人放火的大罪呀,这个混蛋东西呀,怎么就干出这么糊涂的事来!”
罗长青听完刘巧珍的诉说,急忙问道:“大嫂,三子跟焕新去了这么久,应该挣不少钱了,欠我的钱这么多年了,也该还了吧?”
罗焕新听爸爸说完,疑惑地问:“爸,大娘什么时候借咱家钱了?我怎么不知道?”
罗长青嗫嚅道:“就是你,你读初三那年嘛,你二哥要结婚,你大伯手里钱不够,还是你妈我俩把麦子卖了才给他凑够的!”
罗长青说完这些话偷偷看了一眼女儿,罗焕新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