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的话……
且不论对公子尚而言意味着什么。
但对九天寰宇来说,意味着一场战争。
这场战争,因前一个邪天之死而结束……
又因第二个邪天出现而开始。
不过生死之间……
战争的意义,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这不再是九天寰宇阴谋迫害陆飞扬的战争——
因为本可以在瀚宇中无尽逍遥的邪天,主动来到了九天寰宇,主动来到了公子尚面前,主动揭穿了自己的身份,且主动问公子尚,是不是疯了。
这句话,便是战争的宣言,战斗的檄文……
而陆压的行为,便是对这战争的呼应。
这种呼应,没有丝毫的被破,也没有如此前那般丝毫的犹豫和为难。
这位九天之下无敌、却能让魔妮儿败逃的存在,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所以他只能坚持自己的路走下去。
可忽然之间,他听到了儿子发自肺腑的告白,这告白是绝望的,对他这个爹来说是悲恸的、懊悔的。
因为懊悔,所以他认为自己走的路,一直以来都错了。
儿子宁愿用死亡来断绝和九天寰宇、和陆家人一切的因果……
自己又哪里还有丝毫的理由去犹豫,去纠结呢?
路是错的,换对的来走,这才是唯一的选择。
所以离开自禁之地的他,步伐昂扬,神态张狂……
也只有这个时候,浩女才深切体会到自己这位公公一旦做出选择后,具有着怎样的威压。
不过这威压很舒服。
因为她没有直面威压,而是被威压所庇护。
“爹,女儿来救您了……”
两个高高昂起头颅的人,走出了自禁之地,没有引发任何波澜。
就好像此刻面对公子尚突然的攻伐,而轻描淡写将之破解的邪天一般。
邪天甚至都没有挥手,朝他冲来的公子尚,以及先公子尚而来的一道被公子尚压制到极致的杀伐,便被黑暗所吞没。
没有异象。
没有力量波动。
没有亮瞎人眼的璀璨。
没有灭世的罡风。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声——
“尔敢!”
伴随这声焦急的怒喝……
九天寰宇的主宰钧帝现身当场。
众生看得目瞪口呆。
因为此刻突然出现的钧帝,纵然脸上是因自己徒弟被莫名其妙吞了而生的愤怒……
却也不乏惊恐,不缺错愕,似乎他根本没有料到,自己徒弟的出击,会是此等结果,而自己徒弟究竟去了哪里,他也浑然不知。
所以……
这仿佛就是钧帝纵然怒喝,却没有出手的原因。
“死来!”
钧帝不出手,正好给了鸿帝出手的空间。
按照九帝的排序,本来还轮不到鸿帝抢先……
但鸿帝浑然无视了另外六位天帝表现主观能动的行为,来自他手里的来自天道意志之审判已经成型,且朝邪天而去。
对这位存在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功劳不功劳的问题了。
即使没有半点功劳,最为钧帝身边儿最重要的盟友,他天然地就能获得一切自己想要的地位、资源、前途……
所以他的抢先,只因上古时的那桩旧事。
旧事是极其丢脸的。
在上古时,这桩丢脸之事可以看作一段佳话——那是因为他的人设没有崩塌。
可就在刚刚不久的时候……
他的人设,也随着公子尚人设的崩塌而崩塌了。
他不再是那个求贤若渴的九天主宰了……
而是想将陆家少主迫害致死的主犯。
甚至在这种人设崩塌的前提下,他当初亲至先鸿山欲收陆飞扬为徒的念头,在众生眼里也不再那么单纯,极有可能是想通过收徒来为陆飞扬挖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