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帝峰未亮……
并不代表钧帝不关注此事。
恰恰相反的是……
正因为比任何人都关心此事,他才没有降下意志点亮钧帝峰。
趁这个间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那就是看看自己的徒弟。
这一看,就是数月之久。
而公子尚,也跪了数月之久。
师徒二人都很有耐心。
无论是千余年之后的那件事,还是迫在眉睫的两道光的事,似乎都不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要么不动,要么动一个,其他两个也按捺不住,还先动了起来。”
最终,钧帝开口。
他这一开口,在对面跪坐的公子尚,也仿佛接到了命令,低垂的视线缓缓抬起,看向师尊。
但他看不到师尊。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团宛如无尽遥远的一片星云。
星云广袤不可测,呈现在他眼前,却又不过数尺方圆的规模。
但无论是广袤还是数尺,都只是相。
公子尚并没有着相,而是沉吟少顷,恭敬回道:“师尊是说,这两道光,便是传说中的宙棺和意海散发出来的?”
“不错。”
公子尚又问道:“罗刹狱起于宙棺,但宙棺在何处,他们并不知道,魔界更是对宙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却始终无所获……”
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题一转,轻轻道:“至于意海,则更为叵测,师尊何以教我?”
“意海……”
星云中传出一声叹息。
从这声叹息中,公子尚听出了谦卑,听出了渺小,也听出了玄奥与叵测。
但让他不太能接受的是——
谦卑和渺小,属于他的师尊。
玄奥与叵测,属于传说中的意海。
究竟是什么东西,连自己的师尊也无从所知?
“甚至比魔族苦苦追寻的宙棺,以及千余年后会显世的混宇之门更为神秘?”
“我于瀚宇中游历甚久,曾听闻过一种说法……”
就在此时,钧帝开口。
“传闻宙棺、意海和混宇之门,代表了瀚宇的宿命。”
公子尚眉梢微挑:“代表?”
“对,代表。”钧帝微微一顿,似乎在揣测徒弟的心思,“不是主宰,不是蕴藏,是代表。”
公子尚沉吟良久,摇头道:“但这三者,看上去并无任何联系,如何能共指一件事?”
“这也是我未解之处。”
钧帝轻叹了一声,随后道:“于上古洪荒时,我与你八位师叔联手毁了混宇之门的一块碎片,就是因为在其上感应到了一种悲哀。”
“悲哀?”
“瀚宇终将回归无序的混乱。”
公子尚想了想那种景象,点头道:“却是悲哀。”
“但命运也是双生子,混宇之门代表的命运,并不只有悲哀。”
“弟子明白了。”公子尚叩首道,“若能掌控混宇之门,便可以让瀚宇的第二种命运显现,甚至,朝第二种命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