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拓话音落的时候,黍天子的心也沉如九渊之底。
当摩拓走的时候,黍天子的心,似乎也被带走了。
却又被冷着脸站在他面前的暠,给拽回了前所未有的凶地之中。
傻子都明白,摩拓刻意飞过来,对黍天子说这一番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很有针对性的。
针对性在哪里?
便在认同二字之上。
只有当摩拓也确定,黍天子会非常认同自己的意见后,他才会如此行事。
而二人相同的意见,却连酆崖高层都不知晓,并导致了酆崖高层绝对错误的判断。
此事可大可小。
小,只因大势所趋,即便方针和宗旨完全错误,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大,却能直接导致酆崖大败亏输,甚至一蹶不振,从此失去进军域外的实力。
当然,这一切在暠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
他最在意的,还是认同二字。
从未有所交集的摩拓和黍,怎么可能产生交集?
可能。
因为什么?
因为自己。
因为自己什么?
因为自己对黍有所觊觎,且被摩拓发现。
而自己,又因何会与黍产生交集?
“邪帝传人……”
得到这心惊肉跳的四个字后,暠便颤抖地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他的思路,也就到此为止。
因为再想下去,纵然他的认知还不太可能被颠覆,但心境必然会受到影响。
而此时面对极其难得的撬开黍嘴巴的机会,他不容自己有失。
与此同时,魂飞天外的黍,也听到了暠颤抖的吸气声。
这让他飞天的神魂,几乎破散开来,也让他停滞的心跳,如军鼓擂动。
“说,或者死。”
暠的开场白很简单,很杀伐果决,直指此时黍天子最强的欲望。
这四个字,宛如攻心之箭,他根本防无可防。
眼见此箭带来的压力,即将摧垮他所有的反抗意志……
噗!
黍天子喷出一口鲜血。
这口鲜血,喷在了暠的胸口上。
暠并不闪躲,如渊的压迫气息也没有发生丝毫改变,但他的心跳,却急促了几分。
他知道,这口鲜血,便是黍天子崩溃的征兆。
“终于,肯开口……”
雀跃的暗喃未落,黍天子便抬起了头。
这是一张极其灿烂,甚至灿烂到扭曲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