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

但一门之隔的众长老，却再次听到了，不由面面相觑。

“什，什么情况？”

“应该不是……”

“都说是熟人了，怎么可能还？”

“那这声音……”

“说不定是老祖那啥了一次，小师……邪天此刻又还了回去？”

“应该，就是这样了……”

……

跪在地上的向浮，没有再次起身的意思。

不仅仅是因为殿内别无他人，更因为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第二跪，让大殿冷了一些。

冷意，来自邪天。

因为他从来没有接受过自己的前世。

尤其在破入窥源境时，他没有寻找到一丝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所以他很讨厌浮光，很讨厌浮涅，也很讨厌此时的向浮。

待心平气和后，他才再次认识到，自己对向浮滋生的讨厌，其实很可笑。

因为无论他接受与否，他的前世依旧存在在别人眼中、心上、记忆里。

幽幽一叹，充满自嘲。

就在惊惧的向浮打算琢磨叹息中的自嘲之时……

“前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邪天。”

向浮怔住。

但旋即，他就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懂了少主这句话中蕴含的意思。

懂得之后，他没敢产生任何疑惑和质疑。

因为曾经的他，连称呼陆飞扬一声少主的资格都没有。

而他此刻之所以如此称呼，只是因为上古时的陆飞扬，其名头便是少主。

不敢质疑的向浮，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

但给他一万个胆子，也只敢遵守邪天这话中的后半句。

“少……好教阁下知晓，”向浮趴伏在地，因无限敬畏而颤抖的话语中，满是诚惶诚恐，“前，前辈二字……”

“你年纪比我大，叫我邪天就行。”

便是假名，我也不敢直呼啊……

如是想的向浮，只能嗫嚅回道：“是，是……”

“这便好。”邪天笑道，“看来你是有办法应付问情殿和无量榭的，那我就放心了。”

“有少……哦不，有阁，阁下在……”

向浮敢发誓，他说出阁下二字所付出的力量，比他人生最惨烈的那一战还强大。

这让他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我来阴阳宗只是个误会。”邪天轻轻道，“对阴阳宗来说，我也只是个过客，不过……”

“不过什，什么？”向浮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知道阴阳双壁是混宇之门的碎片么？”

“知，知道……”

邪天闻言，注视向浮的眸光多了一丝敬佩。

“我想说的是，阴阳九极挺不错的。”

被陆家少主陆飞扬夸一声挺不错……

向浮欣喜若狂。

却也惶恐更甚。

“在少……在阁下面前，我这功法简直不，不堪一……”

“怎么会，我的分魂都在修炼阴阳九极。”邪天笑着丢下一句话，转身朝殿门走去，“明日我便离去，前辈，后会有期。”

很淡的割舍，便在邪天轻飘飘几句话中完成。

虽然阴阳宗不错，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阴阳宗的人。

错非他担心自己邪帝传人身份的暴露，会给阴阳宗带来莫大危机，他早就脱身而去，寻找复活天衣之法。

而如今，向浮的出关，给了他离开的充足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