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很早之前就有个疑惑。

按照他的认知，一个人的灵根，就是这个人自身的表达。

虽自出神源后，他的灵根残缺到了极限，唯一一缕不成型的鸿蒙气息，还被谢蕴给吸跑了，但不管怎么，属于自己的鸿蒙灵根，也应该是自己才对。

但霸王太嚣张了，太骄傲了，似乎连天地都不看在眼里。

而他，邪天，不会看不起任何人。

“莫非，霸王表现出来的，就是曾经的我……”

尽管强迫不去想象被封入神源前，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见霸王这模样，邪天也忍不住想象了一番，然后得出了结论。

“这，是个纨绔啊……”

有些尴尬。

还有些不服。

“应该不会，若是纨绔，霸王怎么也不可能和蠢萌灵根玩儿到一块儿……”

现蠢萌灵根瘪着嘴看着自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伤心模样，邪天连忙安慰几句，但这个念头，却更坚定了。

“高傲如玄乐，能和贾老板玩到一块儿去么，能和贾老板同座么，能和贾老板一起玩牛逼游戏么……”

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所以邪天心里舒服了许多，同时也对自己的过往，产生了无可抑制的好奇。

但下一刻，他就用强大的意志力，压下了这好奇。

不能想下去了。

“若是邪刃在的话，一定会这样告诫我……”

邪天血眸中刚刚滋生的涟漪，重归冷静。

冷静下来的他，开始关注霸王的行动，仿佛心湖中荡起的那层涟漪，只是假象一般。

霸王走得趾高气扬，以乎想象的度接近道泉，短短十几个呼吸，距离道泉只剩百丈。

以喷涌的金色道泉为背景，邪天用肉眼几乎无法分辨霸王的金色身影，仿佛巅峰至尊的道泉，与自己的霸王本就是天地一体……

邪天摇摇头，驱散了荒谬的假象。

下一刻他闭上血眸，联通了藏在霸王体内的心神。

联通的一瞬间，邪天就现自己仿佛来到了另外一片新天地。

这片新天地中，道音如雷，霹雳惊虹，道音如潮，奔涌咆哮，道音如汐，婉转悱恻……

这片新天地中，道蕴如星，憾人心魂，道蕴如洪，滔滔不绝，道蕴如沙，无计其数……

这，是一片道的天地。

不知过了多久，恍若万年，又恍若弹指，邪天现自己回归了现实……

而那缕联通的心神，消失得干干净净。

邪天右手摸了下嘴角，低头一瞧，满是鲜血。

他不惊讶，妄图触碰自己不够资格触碰的东西，这便是代价。

但他同样不后悔，反倒觉得欣喜。

以一缕心神为代价，看到了一位至尊最本质的存在，他觉得自己赚大了。

“这便是至尊，自衍天地，万般规则如一炉……”

这就是唯一的感悟。

甚至谈不上感悟，只是邪天初窥道之天地的第一印象。

他将这印象深深地记在心里——他觉得日后若没人指的话，自己就要靠这第一印象，寻求通往至尊的路了。

不过这条路实在遥远，邪天收敛心神，继续关注霸王。

面对那无数缕鸿蒙本源，霸王是迫切的，邪天却是忐忑的。

他很担心道泉会对霸王的接近产生感应，然后把金色规则之链当成鞭子，朝霸王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