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朔距边关木兰,有三百里路。
临近边关,人烟稀少,黄沙漫天,三人一马走得辛苦,却不是因为环境的恶劣,而是因为邪天刻意控制着速度。
郑语再次无语,在他看来,本该策马狂奔逃脱升天的邪天,再次装起了逼--以国为敌说说就行了,再说你已经连胜数场,这时还减慢速度等待敌人,不是找死么?
“你当真以为我宋国无人能杀你?”
听着郑语咆哮似的质问,邪天很认真地摇头道:“很多人都可以杀我。”
“那你为何走这么慢!”
“我在修炼。”
郑语仰天无泪。
不仅邪天在修炼,谢保也在修炼,他挑的粪是龙豹木,直到此刻他才相信,邪天真是如此提升修为的。
出阳朔城三十里,天色就黯淡下来,三十里路,谢保吐了二十九次,最后一次龙豹木终于下肚,因为他实在没了力气吐,郑语却看得频频反胃,阴笑道:“啧啧,头次见直接吃龙豹木的人,小子,你修为差劲,但够狠呐!”
谢保没有理会郑语夸奖似的讥讽,感受到体内剧烈的炙痛后,便按照邪天所说,开始修炼蛮力境第五层功法,磕磕绊绊小半个时辰,只听得一连串关节乍响之音,阻碍谢保多时的瓶颈,赫然告破!
郑语挑了挑眉毛,看向邪天,却见邪天无动于衷,自顾自地打着拳。
“喂,这人和你有什么仇,非得逼别人吃shi?我见这小子挺有钱的,不会买不起龙豹丹啊。”
“确实有仇。”
想起之前邪天讲述的下毒的故事,郑语纠结半晌才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邪天一边修炼,一边把谢家发生的事简单说了,最后总结道:“他想杀谢帅,我成全他。”
郑语听得半天回不过神,愕然道:“你,你让他兄弟相残?”
“嗯。”混元桩练完,邪天惬意地呼出一口浊气,“我想看看。”
郑语吞了吞口水,看向邪天的眼神有些闪躲,心道太狠了,把别人逼得家破人亡不算,还要导演一场兄弟相残的悲剧才肯罢手,以后谁再敢说我郑家人心最狠,我弄死他!
不过再弄死人之前,郑语还有许多事要做,比如习得月影天下,但这个目标太长远了,眼下他要做的,是扮好俘虏的角色,引燃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堆柴火,然后将阳朔城买来的猛兽肉串上,架在火堆上烤。
瞥了眼远处喝风吃沙的密谍司探子,郑语心里冷笑道:“你能把小爷我瞅出花来?”
“手艺不错。”邪天用影月刀削了一小块肉尝了尝,随意夸奖了一句,郑语眉梢挑了挑,刚要得意一番,就看到了邪天手里油光光的影月刀--还尼玛是先天神兵级的影月刀!
“邪天!我要杀了你!”
密谍司探子咳出一口沙子,用舌头润了润鼻尖,在簿册上写道:“出城半日,郑家郑语被迫为邪天生火烤肉,邪天极尽侮辱之能,惹得郑爽大吼邪天我要杀了你……甲字十三号密谍记。”
见郑语暴怒,邪天扬了扬手里的影月刀:“我说过,影月刀很趁手。”
“这是用来杀人的!”郑语恶狠狠低喝道。
“没见过人血,很干净。”邪天又削了一块送进嘴里,想了想又摸出一把来,“想不想试试?”
“我是郑家人!”郑语吐血。
“机会不多哦。”邪天有些遗憾地要收回。
……
“你,你发誓不说出去!”
“好。”
终于按捺不住调戏一把曾曾祖父的冲动,郑语一把抢过刀,眼珠儿兴奋地通红,刀光刷刷的在烤肉上急速飞舞,吃得比邪天还爽。
“实在,实在是太爽,太刺激了!”
邪天一边吃,一边看谢保疯狂修炼,待对方呼吸不匀时,淡淡说道:“修炼不可一蹴而就,以你的资质,再修炼一月才能粹骨圆满。”
谢保瘫倒在地,良久后积攒出说句话的力气:“你用了多久?”
“三天。”
郑语闻言,爽刀一顿,邪天擦了擦刀收好,起身又道:“龙豹木你吃了,功法你有了,与我相比,唯一差的就是执念。”
灰心丧气的谢保一震,急切问道:“什么执念?”
“谢帅。”
这二字一出,谢保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力气,翻身滚到篝火旁,无视了火堆的高温,扯下一只腿狂啃,啃完后踉跄站起,继续修炼。
“他这样修炼,绝对会死。”郑语用一大块肉,将三天成就蛮力境六层的惊骇吞下肚,闷闷出声。
邪天颇有经验地解释道:“他最恨的是谢帅,最怕的是死亡,因为死了就杀不了谢帅,所以他不会死。”
郑语咂巴着嘴皮,啧啧问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歪门子道理?”
邪天没有回答,侧耳聆听了一会儿,抢过郑语手里的刀朝来路走去:“天快亮了,你们带小马去前面五里等我。”
看着邪天的背影,郑语却仿佛看到了一双血眸穿透风沙,射在了让邪天心泛杀意的人身上。
“这些蠢材,人多就有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