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外突然响起沉重嘈杂的脚步声,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那脚步声渐渐清晰,沙沙的声音穿过阁楼,仿佛朝着楼上而来,逐渐逼近。
岑光霁感到事情有变,立马吼道:“走,从窗户走。”
官府的一来,他就没了话语权和武力优势,听这声音,对方还来了不少人。
死士倒想脱身,眼见着其中一位兄弟被伤及要害倒下,房中缠斗的另外几人应对得更加吃力了。
打斗的开始,是岑光霁命令的,可结束,却不是他的指令可以结束的,越庭欲几人并不想放他走。
情急之下,岑光霁蹭蹭蹭独自走到窗边,君岁宁跟着他,也怕他跑了,“别着急。”
君岁宁刚说完,就见远方一袭紫色衣裙的女子飘来,君岁宁眸光一凛,竟是来全乎了,那今夜一个都别想跑。
紫瞳女是来救岑光霁的。
在她没近身之前,君岁宁轻手抽出腰间匕首,刀起刀落十分利索,没有任何技巧,全是真情实感。
深深插进了岑光霁的腰肾处,外头只留下了个匕首的柄。
瞬间鲜血汩汩染红了他淡黄色的锦衣,岑光霁本就是因为慌乱才疏忽了身边这位“贪生怕死”的少女,这会腰间剧痛,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只见刚才满眼惶恐害怕的少女,此刻眼中哪还有分毫惧怕之色,那双与她母亲极像的眸子,透着嫌恶、不屑、痛恨,甚至还有得手的畅快。
唯独没有伏低做小的柔顺和害怕。
“你……”岑光霁的手扒住了窗门,才得以没有摔倒在地,“我是你的……”
爹字还没说出口,少女便抢了话茬——
“我的父亲,是当今圣上,而你,只是个意图谋害本公主的刁民。”
“我同母亲不一样,我不知道当初母亲被你的哪一点所诱骗,但我却不会步她的后尘,我的男人,不知比你优秀多少倍,简直是云泥之别,不可相提并论。”
说着,君岁宁使劲抽出了他腰间的匕首。
霎时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裙摆。
也是这时,紫瞳女双目猩红地飞入窗内,一脚踹飞了窗边的少女,这一脚可谓是使了全力,君岁宁犹如道抛物线,从窗边甩飞砸在另一面墙壁上,然后掉落在地,胸口疼得厉害,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阿宁!”
越庭欲刚处理完死士,便见这情景,正想上前,却见紫瞳女要带着岑光霁逃离,立刻上前,一剑插入岑光霁的满是血迹的后背。
雪月阁的客人和美人们四处逃窜,官兵们终于涌入厢房内,抓获了奄奄一息的岑光霁。
紫瞳女因为想救岑光霁心切,连带着自己也自投罗网,没有逃掉,她怀中抱着气息微弱的岑光霁,语气心疼又带着几分责怪,“你这个老东西,都多大了还寻花问柳,都怪你……”话虽如此,她却没有分毫要跑的举措,摆明了要与他同生共死。
君岁宁胸口剧痛,意识却格外清醒,见状,嘴角扬起了满意的笑容,一口白牙沾着血红色裂了开来。
只见模糊的眼前,有人朝着自己而来。
他想抱起她,似是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岁宁张嘴,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虚弱又嘶哑,“别急……不是我……”嘴角弯弯,两滴湿热的血又从嘴角里流出。
“不是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