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车辆驶达,一座极具巴洛克风情的白色建筑便跃入几人眼中,已近深秋时节,绵延的草地上枯茬遍目,又给建筑平添了几分孤寂的美感。
入口处四根白色的立柱构成了椭圆形额拱门,拱门上方一具雕刻而成的圣母人像嵌在壁中,双手合握,表情安详又虔诚。门廊下,十米余长的通道竟是被同一种枯叶所铺满,叶片或暗淡或橙黄,层层错落在地面上,秋意愈浓。
“嘉宾您好。”一侧草地上负责礼宾指引的工作人员主动上前来,逐一将藕粉色的蕾丝缎带系在了来宾的手腕上,微笑着说道:“请从这边进入会场,祝您观秀愉快。”
成舒低头看着手腕正中间那朵别着的干枯白玫瑰,小心翼翼地伸手捋了捋。花朵早已风干成型,好似脆弱不堪的模样,随时就能被风给吹散,而蕾丝垂感十足,质地柔软又亲肤。
“进去吧。”周宛莹唤了她一声。
当脚踩上门廊的时候,层叠的枯叶沙沙作响。地面显然是经过精心清扫的,这么厚的枯叶下面也没有一丁点碎石砂砾,哪怕是穿着高跟鞋走过去,也不用担心有磕绊。
穿过门廊,视野陡然开阔起来,一入室的大厅内,高耸的穹隆顶贯穿前后,两侧弧顶的斜面上均匀的开着六扇珐琅材质的天窗,外面的光线透过多彩的玻片投射进来,也开始有了莫测的千种变换,此刻的室内一片静谧,唯有一明一暗的光影在浅浅摇曳着。
成舒跟着人流缓慢朝里走去,一边细细品味着挂在墙上的油画。画上皆是欧洲中世纪的贵族少女,她们有端坐着的、有侍弄花草的、有优雅地持着酒杯的……一幅幅年代久远的画作陈列着,颜色早已不复往年那般艳丽夺目,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带人走进了这场关于时空的隧道。
壁画厅的尽头是一扇门帘,酒红色的丝绒绸布从房顶垂下,宛如天幕。还未等幕帘打开,一阵悦耳的钢琴曲便先一步在帘子的另一头响起,吸引着众人纷纷掀帘往里瞧去。
要说第一间房内的壁画让人心之向往的话,那么在第二间房内,则是直接将中世纪的生活风貌完完整整地复刻了下来,十余名艺术表演家穿着繁复又华丽的礼服,在特意搭建的欧洲复古场景中,重复着各自指定的动作,或摇着夸张的羽扇,或提起裙摆施礼,每一个场景中的表演者都如八音盒中的神奇小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独有的异国风貌,又能恰当好处地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
“光愿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了。”周宛莹从业这么久以来,去过的秀场也不在少数了,可此时也仍是忍不住感叹一句。
但比起这一点,此时更让成舒感受深刻的,是脚底板无时无刻传来的钻心疼痛。周宛莹就不用说了,可蒋媛珊看上去居然也是轻轻松松的模样,她今天同样穿了一件白色的礼服,但风格却与成舒迥异,她的裙子是v领的修身款式,流畅的裙身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包裹着,尽显女性的成熟优雅,而她脚上那双高跟鞋,和成舒比起来只会高不会矮。
光是前面两个厅逛下来,就用了半个多小时,偏偏周宛莹和蒋媛珊都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吃力的样子。
高跟鞋到底是谁发明的?这简直是酷刑。成舒只能拼命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强撑着让体态尽量保持端庄。
“周总监?”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冒了出来。
周宛莹回头一看,随即笑了开来:“秦总!”
“哎哟我刚才在那边瞧你半天了,走近一看,还真是你!”秦沐说着,上前来无比自然的挽住了周宛莹的手臂:“还在平盛呢你?”
“那当然了。”周宛莹随口接话。
秦沐稍稍凑近了些:“我上次和你说的…”
“诶。”周宛莹按了按她的手背:“先不说这些,我这次也是带公司的两个小姑娘出来见见世面。”
秦沐视线一扫,只好顺着她的话客气道:“哟,你们公司都是按照你的标准招的人吧?个顶个儿都这么漂亮?”